鍾寒一愣,回頭看了眼也是一臉驚訝的皇甫譯,為難的問,“這,他,會讓我去采藥給王爺解毒?”
“你盡管去就好了,若是有人阻攔於你,你回來告訴我,我再親自去找。”落凡說的輕鬆,仿佛這燕雲山莊就是她家後花園。
“好。落姑娘,王爺,就麻煩你了。”鍾寒終是點了頭,心頭的憂慮頓減。他該相信她的,不是嗎?從她開口說“小心暗器”之時,他就該知道,她絕非一般的女子。
鍾寒從皇甫譯身邊經過之時,皇甫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帶著有些邪邪的笑容看著一襲白衣,背對著他的落凡,——她還真當這裏是她家了?
落凡忽然轉過身來,正對上皇甫譯略帶幾分戲謔之意的瞳眸,幹脆坐在床沿上,“皇甫莊主,不過是一段往事,何苦如此執迷?傷了人不要緊,更重要的,是傷己。”
她這才仔仔細細的瞧了他一番,一身藏藍的長衫,襯得他身材頎長,光暈下,更顯皮膚皙白,一張劍眉星目的臉生的很是俊朗,比之龍澤禹多了幾分風流之感,比之那青衣公子又多了幾分陽光的味道。
倒真的算得上是個英俊風流的翩翩公子!
聞言,皇甫譯有趣的挑了挑眉梢,——傷了人不要緊?
“小丫頭,你才幾歲,跟我講這些道理?你可知情為何物?沒經曆過情事,可別妄下論言。”
落凡笑著搖搖頭,她怎會沒有感情經曆,十六年前的種種,還曆曆在目,隻不過,她已看開,已放下。如今即便想起往日的不堪,也不過是一場歎息而已。
“情為何物?世上幾人說得清?若說的清情究竟是什麼,那還叫情嗎?我不知你的情是怎樣,卻知道,與其守著念著一個心中沒了自己的女子,不如放開,尋找另一片海闊天空。”
“你一個初涉人世的小丫頭,自然說的輕巧。”皇甫譯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掠過一抹沉痛,同時,也掠過一抹讚歎,“嘴上功夫,誰不會!但若真要放下,豈是那般容易。再者說,要不是他的出現,我和晚歌也許早就是人見人羨的眷侶。”
情之為何物,誰人能說清?不過是世間許多癡兒傾盡一生也書寫不完美的一個字。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可以對一個陌生的女子這般輕鬆的說出心裏話。
往日的深情,經過幾年歲月的沉澱,淡了許多。隻不過仍是心有不甘,才對龍澤禹一直存著惱恨之意。
“龍澤禹的出現,讓晚歌姑娘改了心意,隻能說明她對你,並非用情至深,否則又怎會因為短暫的相處便忘了你們往日的深情相許?正是他的出現,才讓你明白你在晚歌姑娘心中的分量,才知道她,並非你命中之人。”
這些年,她便是這麼安慰自己,既然自己在他心中並不是他最愛之人,更不是唯一愛的人,何必再執著於他為何欺騙,為何變心!
她當慶幸,她還沒有嫁,沒有嫁給一個三心兩意的男人。
“照你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他?”皇甫譯一臉的挑釁,略帶著自嘲。
落凡輕輕笑著,“有何不可呢?總好過她嫁你之後,你才發現她的心中藏著另一個男子,那個時候你惱的不僅是龍澤禹,還有晚歌姑娘吧。”頓了頓,接著說,“世上女子千千萬萬,何必執著一人,又何必如此癡念不忘?若你真的愛她到至死不渝的地步,就該以寬容之心祝福她,以她的幸福為自己的幸福,又怎會生出這些無謂的事端?你過不了的,隻是自己心裏的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