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事,明天就要走了,來跟你道個別。”
龍舒翰點點頭,“我竟然都忘了,你明兒個起就住水將軍府裏了。”他忽然笑笑,“凡兒,皇叔為了你,可真是費盡了心思。”
落凡不解的看著他,龍澤禹怎麼費心思了?
“你當真以為皇叔讓你認水將軍為幹爹是因著那所謂的緣分嗎?”
龍舒翰忽然覺得,落凡雖聰慧過人,卻終是年齡小了些,心思如冰玉一般純潔,並不會去刻意琢磨別人的心思,如此複雜的皇宮,的確不適合她這樣純淨的如水一般的人兒。
“難道不是嗎?”她可是真的是這樣認為的。
“凡兒,皇叔喜歡你,有意娶你做王妃,隻不過他終究也是皇家人,娶的王妃也不能是一般人家,但你若是水將軍的幹女兒,自然身份也不一樣了,也不會讓皇叔覺得難做。”
龍舒翰話說的認真,表情卻很輕鬆。隻因他以為,落凡是坦坦蕩蕩之人,絕不會計較自己的出生,縱然她真的出生低微,也不會因此而自卑。
她的高貴,在於她的心靈,她的言談,她的舉止;與身世無關。
可他卻不知,這番話,在落凡心中激起了千層浪,就在這一刻,這一瞬間,做下了決定——此龍澤禹非彼龍澤禹,更如大哥所說,非她可托付之人。
“難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並沒有娶晚歌姑娘?”落凡問道。
龍舒翰詫異的看著她,她,竟然知道晚歌?並且還可以如此坦然的問出此事,她不介意嗎?
不過,他還是點了頭,“晚歌出身草莽,是個江湖女子,如今在京城開了家繡莊,雖然體麵了許多,卻終究難為皇室接納。”
落凡輕哼,麵色不悅,“若是真的如此喜歡,怎會介意人家的身世?你們這些權貴之人,還真是高看了自己,以為全天下的女子都巴不得嫁給你們。”
龍舒翰愣了愣,脫口說道,“我可沒有介意。”話出口,有些懊惱,他替自己解釋這些做什麼。
落凡看他一眼,輕歎一聲,“我們不說這個了,說說今天的事吧,你們不覺得和妃死的很離奇嗎?早不死玩不死,偏偏在她要說出關鍵話的時候死了,皇上就沒有懷疑嗎?”
龍舒翰微怔,隨後笑了,讚賞的眼光打量著落凡,感歎道,“凡兒,你真的很聰慧,如皇叔所說,該笨的時候,不會聰明。還好這話,是在我這兒說的,而不是白天在父皇麵前說的。”
落凡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你我都能想到,父皇又怎會想不到?隻不過,巫蠱之術向來是皇家大忌,父皇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此為止。而且,你也應該想的到,可以這樣輕易,並且明目張膽的在父皇麵前將和妃害死,一定是計劃的相當周密,而且和妃被害的事傳出去,多少損了皇家的顏麵,但若說她是畏罪自盡,就不一樣了。”
“和妃的事,明麵上不能查,可不代表暗裏不會查。隻是,凡兒,此事,你不要再管了,出了宮,就安安心心的過日子。”
落凡垂了眼眸,如翻了五味瓶,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
龍舒翰見她如此沉默,明白她在傷感什麼,她定是感歎,在皇宮,人命是如此的輕賤,一個公道竟比不過虛無的顏麵來的重要。
從她願意下跪磕頭為楊雪靜求得性命那一刻,他便明白,在她眼裏,人命是重於一切的。
隻是,誰讓這是帝王之家呢?
自古,皆是如此。最是無情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