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失望地歎了一聲,冷冷說道,“給朕一個理由。”
那黑衣人,赫然便是當朝太子,龍舒翰。
龍舒翰微垂了眼眸,跪下,“兒臣有罪,但憑父皇處罰。”
皇上盯著他,多希望龍舒翰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相信,也不願相信,他最得意的兒子,竟然這麼殘忍!
可是……
龍舒翰自始至終都沒有解釋什麼,好似是默認了自己欲殘殺手足的罪名。
皇上閉了閉眸,眼中,再無失望情緒,隻有一個帝王該有的狠絕……但是,他終是沒能狠下心來。
他冷冷吩咐道,“將太子幽禁起來,沒有朕的許可,任何人不得探視!”
侍衛們抖了抖身子,跪下道:“遵旨。”
龍舒翰走出寢殿,看著夜空,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季安荀,你果然還是利用了凡兒!
落凡醒來的時候,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看看四周,忽然明白過來,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季安荀竟然又帶她來絕影宮了,又不是隻有在這裏,她才會好好養傷的呀。
剛穿好衣,就有人敲門,是綠衣送水送早點過來了。落凡用完早點,喝完藥,還未說話,綠衣便笑嘻嘻地告訴她,季安荀在後院。
落凡好似有些無奈,但心中,卻還是有些說不清緣由的快樂。
已經有些梨花開始凋謝,風中,瓣瓣梨花飛舞,如潔白的雪花,在空中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美得那麼純粹空靈,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不願再涉足紅塵俗世。
也有許多梨花落在地麵,落英滿地,似是鋪了天然的純白地毯,白的剔透,白的高潔。
季安荀沒有戴人皮麵具,清雋神秀的麵容展露在陽光下,去了幾分冷清,不再那麼孤寂,嘴角,似乎隱隱帶著笑意。
他坐在樹下石凳上,手中拿著什麼,似乎在雕刻。
梨花灑下,落在他的肩頭,為他添幾分出塵之儀,仿若隨行出行的貴公子在曬弄風花雪月。
落凡輕輕走過去,在季安荀身旁蹲下,好奇地盯著他手中的一個,似乎像是手鐲的木頭,問道,“你在做什麼?”
季安荀笑看她一眼,“馬上就好。”
落凡不說話,安安靜靜地看著,隻見季安荀把他手中被掏空成環狀的木頭打了個扣後吹掉木頭上的木屑,也不說話,直接將落凡的手拿過來,將精巧細致的木環套在上麵,係好扣,正好遮住她手腕上的傷痕,問道,“喜歡嗎?”
落凡還未緩過神來,愣愣地盯著他……誰說古人死板來著?誰說古人不開放來著?又是誰說的“男女有別”?怎麼在這人麵前,似乎什麼話都不管用。你瞧瞧,你瞧瞧,問都不問一句,招呼也不打一個,就拉她的手了……
雖然她是個現代女青年,雖然她曾經差一點就結婚了,可是,她談戀愛那會兒,可含蓄了,尤其是剛確定關係那會兒,牽個小手,都要猶豫半天……好像,她和季安荀,還隻是認識而已吧。
見落凡不說話,隻呆呆地盯著他看,季安荀也不出聲,就由著她看。
對上季安荀古潭般的眸子,迎上他熾熱的眼神,似是含情脈脈,似有濃濃深情,似有一生一世不願舍棄的眷戀,落凡忽然回了神,臉紅若豔桃,低下頭,看著地上的梨花瓣,麵頰滾燙。
她腦中一片空白,眼前不斷浮現那雙漆黑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