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龍舒翰的後院應該還算和諧,至少那些女人間為爭寵而上演的各種戲碼是沒怎麼發生過的,而暗中的情況,落凡就不清楚了。
隻是,當初的天之驕子,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龍舒翰卻無故被貶,遠離京城,他心中,可有任何怨言?
翌日清晨,淡金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在地上投下金光燦燦的光斑。
燕王所居的府邸距永樂侯府不過一條街的距離,所以一大早,落凡就悄悄地潛入了燕王府。
雖然北方的建築與江南相比,大氣簡約了許多,可照顧著燕王在帝都生活了二十多年,修葺這裏的工人還是盡可能地將這座府邸修整地很是精致婉約。
院中,石板為徑,兩旁是幽幽碧草,間或有參天古樹,樹下,是精致的石桌石凳,而石徑終點,是一條從外麵引來的小溪,清澈見底的溪水中有暢快環遊的魚兒。
一襲淡紫長袍的清俊男子正坐在樹下石凳上,一手執棋子,一手拿書卷,皺著眉頭思考著什麼。
落凡輕輕落在他身側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
四年不見,他英俊不減,風姿猶勝當年,爽朗大氣之中更多了沉穩端重,鋒芒盡斂於深邃的黑眸中。
她忽然想起大哥和伊娃的話,——如果龍舒翰不是太子,他真的是一個值得自己托付終身的人。隻可惜,無緣……之前,是因為他是太子,他有太多的東西舍棄部下;如今他雖非太子,卻已妻妾成群,兒女盡有……哎,無緣呐……
“你若再這麼瞧下去,我可會誤會你對我動了心思了……”正當落凡神遊之際,爽朗中帶著絲絲調侃的聲音忽在耳畔響起。
落凡回神,抬眸,望進一雙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笑了笑,說,“如鬆美男當前,動動心思也屬正常。”
龍舒翰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凡兒呀凡兒,四年不見,你說話還是這麼的直截了當不遮不掩啊,也虧了這人是我,若換做旁人,隻怕早就想歪了。”
落凡一挑眉,在他對麵坐下,“也是你先調侃我呀,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龍舒翰笑著搖搖頭,“你呀,真不知該如何說你了……”
落凡一笑,頓了一下,繼續調笑道,“瞧你這神清氣爽的模樣,好像廢太子一事對你沒什麼影響嘛。”
龍舒翰笑看她一眼,怪道,“你說的這麼直接,也不怕我難過?”
落凡歪了歪嘴,“這不是瞧著你一點也沒有——”她搖頭晃腦,做出一番老夫子教學的樣子繼續道,“形容枯槁,麵色慘淡,傷心欲絕,悲憤難當的狀態,才這麼直白的問你啊……我這也是關心你啊……”
“與其關心我,不如關心一下你自己吧。”龍舒翰笑著說道。
落凡不解地看著他。
“你的終身大事啊?”龍舒翰提醒道,“我可知道,皇叔,百裏塵,還有戎國皇子呼延子卿可都圍在你身邊啊……你如今可是老姑娘了,再不把握機會,以後,怕真的是嫁不出去了。”
落凡微微臉紅,嗔了他一眼,正要說些什麼駁斥他,卻忽然住了嘴,眨了眨眼睛,盯著他,說道,“你在轉移話題!”
“居然被你發現了。”龍舒翰沒有否認,但也說道,“我才剛來,才四年後第一次見到你,就不要談論這些嚴肅的問題了。”
落凡想了想,點點頭,“好吧,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告訴我吧。”
龍舒翰搖搖頭,“其實也沒必要告訴你,這些事,我和皇叔自會處理,我可不想,讓你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