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他,你不後悔嘛?”恨是恨,可那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有著血緣的關聯,那無法割舍的親情是最大的牽絆,離開是一種解脫,可那需要勇氣,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當然,如果一種恨升華到了極限,一切問題便都可以割舍。我歪著頭,仔細聆聽著安的故事,不由的想插一句話。
“後悔?我後悔當初了聽了他的瞎話,回到了國內。”安的眼睛裏充滿了冷漠,悲愴的冷笑著,然後一字一字狠狠的說出口。
“你……”我剛想開口繼續我的下一問題,可是我發現紫琳和悠悠正在相當不友好地看著我。好吧,我承認我的大嘴巴又不安分了,趕緊用手緊緊的捂住嘴巴,以便保持安靜。
“兩年前,他讓我回來,幾年過去,對他得恨在一點點的減少,畢竟他是我的父親,畢竟他給了我的生命,雖然我沒想過要原諒他,可是我長大了,我要履行作為一個女兒的責任,我沒有考慮就答應了。記得我從國外回來的那天,他答應我一定會去機場接我,而且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讓我看見他,聽見他這麼說,我很開心很開心。媽媽走後,我就很少說話,出國的那幾年幾乎都是一個人的生活,沒有了母愛﹑父愛﹑友情的幾年,那是無法形容的一種孤單。那夜我興奮得失眠了,我也在努力的忘卻,努力的改變,我想在看見他得那一瞬間,我是微笑的,他也可以看著我微笑,那種好多年好多年我隻能在夢裏看見的微笑。”安的臉色開始變得發白,眼睛早已經徹底沒了笑得痕跡,甚至在閃著亮光,她得雙手在緊緊地抱著膝蓋。
“那後來呢?”看來八卦的不隻是我一個,瞧剛才還鄙視我的悠悠,現在也忍不住插上一句。
“下了飛機,我就努力的奔跑,因為我不想讓他等太久,我要他看見第一個出去的人就是我。可是……”安眼角閃爍著兩滴碩大的淚珠,她刻意的仰仰頭,將要流出來的眼淚控回心裏去。
“我沒有看見他,我就站在最顯著的位置等他,一直等,一直等,直到那趟飛機的所有人都走光了,他還是沒有出現,我哭了,因為他又騙了我,就像當初騙媽媽一樣欺騙了我。”
“拿著吧,想哭的時候沒有必要壓抑自己。”還是紫琳想得最周到,我和悠悠隻直到一點作用都不起的跟著在旁邊傷心,隻有紫琳才想起來給安那塊紙巾遞到手裏。安擺擺手,示意紫琳不需要。
“或許他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如此傷情的故事,真的好想找個理由來說服這一切。我看著安,那朵被眼淚浸泡中的幾近慘敗凋零的牡丹花,好想給她一個陽光,撫摸那受傷中的心,讓眼淚換成比陽光還要明媚的笑臉。
“借口,那都是借口,他再陪那狐狸精試婚紗,他叫我回來就是為了參加他們的婚禮,我要撕爛了那狐狸精的婚紗,她不可以穿著原本屬於我媽媽的東西,不可以,不可以……”安突然站起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像是失去了心智般不停地晃著腦袋,整個人被困在‘不可以’三個字的束縛中。
看著受傷的牡丹花,欲言又止。任何語言都撫平不了這般傷,雖然好像個她一個傘,撐起一片天空,可是似乎好難好難,沉默或許是對她最好的安慰。與其悶在心裏,發泄也是一種解脫,親愛的,哭累得時候記得對自己微笑一下下。
“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正是因為他們的不在乎,我們才要活得更好。”紫琳的目光怎麼也好端端的變得尖銳起來,剛才的溫柔怎麼突然不見了,她用力的按一下安的肩膀,冷血無情的對安說到。
“是的,我不會再回到國外,我不會傻到她們在這邊幸福的生活,而我自己在國外忍受那份淒涼,我不好過,他們也要陪著我不好過。”果然不失所望,安還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此時的她和紫琳變得好陌生。
“怎麼說他也是……”血溶於水的親情,我還是希望可是可以有一個補救的機會。狠,是個殘忍的家夥,會全然覆蓋那些年一直善良著的心。親情,時間最真的兩個字,卻命運般無法扭轉的成為了一個人不快樂的理由。多愁善感的藍小沫,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更不想去接受。
“他不配。”安一口拒絕了我的話。
“那冷語男又是怎麼回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悠悠已經按耐不住想要詢問故事的主角了。
“那晚上天是我第一次去‘黑色夢夜’,我喝了好多好多的酒,又幾個痞子想要非禮我。”
是他救了我,從那一刻起我便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我真的他不會喜歡我,可我就是喜歡他。”
“你不可以喜歡那混蛋,他更不值得。”悠悠又火了,氣衝衝的站起身來巫婆般惡狠狠的警告著安。
“我就是無法阻止我自己去喜歡他。”安也站起身來,大叫到。愛情裏又怎麼會有愛與不愛,應不應該?它就是讓人無法擺脫的毒藥,一觸及就會不知不覺的上癮,然而想要擺脫卻又是那麼的煎熬,即使撕心裂肺,即使頭破血流,能做的依然是承受,愛情的苦果隻有自己才懂那是徹夜難眠,相思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