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哥,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哪哪兒都是鋪天蓋地的獸人,怎麼辦?”一名幹瘦男子有些驚悸地問道。
“還能怎麼辦?我們已經被包圓了,就看是怎麼個死法了。”王沂水看了看眼前這100個熟悉的麵孔,低沉吼道,“兄弟們,我是個粗人,不會講大道理。我想說的是,既然是死定了,你們想怎麼死?!”
“幹ta娘的!”
“和它們拚命!”
“不就獸人嗎,小樣,整死它們!”
王沂水的幾句話,猶如點燃幹柴的烈火,瞬間激發起眾人的凶悍之氣。
王沂水雙手虛壓,示意眾人放低聲音,“都是好樣的!我們是誰?敢死隊!大難臨頭,如果我們不死在父老鄉親前麵,不死在老婆孩子前麵,我們還是爺們嗎?可惜啊,沒有現場直播,不然也讓島裏那幫娘們看看,他們家漢子到底是什麼尿性!”
眾人聞言哄笑,大戰之前的緊張不翼而飛,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大聲嚷嚷道:“早知道今天要拚命,死活都該把小麗那個小妖精拿下,不同意俺就硬上!”
眾人再次哄笑,有人開涮道:“老憨,你敢硬上嗎?小麗一瞪眼你腿就軟了吧!”
王沂水看著嬉鬧的眾人,心中卻泛起酸楚,多好的漢子啊,過了今天就全沒了……
“和自己周圍的兄弟擁抱一下吧,就當是,”王沂水說著忽然覺得嗓子有點幹澀,“就當是,互相送個行吧!”
眾人聞言,臉上的嬉笑慢慢隱去,默默而有力地相互擁抱起來。
“好了,現在,”王沂水臉色嚴峻起來,“兄弟們,我們並肩最後一戰!”
……
當人萌生死誌時,當人決意拚死一搏時,能爆發出什麼樣的戰鬥力?
以一當十。甚至以一當百、當千。
當獸人大軍逼近生命島入口200米時,遭受到了第一輪強有力的阻擊。
雨點般的獸核炸彈。
以五階六階神眷者的速度和力量,將手雷大小的獸核炸彈拋出時,場麵實在是蔚為壯觀。
眾人身後堆積如山的獸核炸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小,雨點般地落在密集的獸人大軍中。獸核炸彈威力巨大,再加上獸人實在是過於密集,幾乎每一枚獸核炸彈都能帶走兩三個獸人的生命。
僅這一輪暴風驟雨般的攻擊就幹掉了至少兩萬以上的獸人。
投光了所有的獸核炸彈後,眾人並未急著上去拚命,而是集結成一個奇異的車輪陣型,然後向最近的獸群碾壓過去。
圓形的車輪,無頭無尾,卻處處皆是頭尾。
每次和獸人大軍碰撞時,都隻有“車輪”一半左右的部分和接觸到的獸人展開殊死廝殺,是為輪頭。
組成輪頭的50個漢子傾盡所有拚命斬殺見到的每一個獸人,並在一刻鍾後加速車輪的轉動,待這些人一鼓作氣之後的短暫力竭之時,輪頭已變為輪尾,進入恢複體力的階段。
而此時,原來的輪尾轉動至最前,成為新的輪頭,保持新力不竭,又是一輪暴風驟雨般的搏命攻擊,使整個“車輪”始終保持最為旺盛的戰鬥力,以及最小的消耗。
“車輪戰法”起始頗為有效,斃敵近千而本身幾無傷亡,且體力始終處於充沛的狀態。
然而好景不長,獸人大軍迅速調整了戰法,不再一味地試圖撕咬這個無處下嘴的“車輪”,密集的獸群反而豁開一個巨大的口子,一口將碩大的車輪吞了進去。
麵對四麵八方擠壓而來獸人,“車輪”再難以轉動,眾人被逼得隻能靠背而戰。
此時戰況急轉直下,眾人猶如巨浪包圍下的“堅冰”,在巨浪無窮無盡、越來越強力的拍打下,“堅冰”不斷融化變小,到了最後,偌大的“堅冰”隻剩下了王沂水和老憨二人。
看著周圍堆積如山的獸人屍體,和不斷被獸人分屍分食的戰友,老憨心中悲涼。人之將死,他很想說幾句轟轟烈烈的話,給自己一個體麵的結束,但張嘴後的話卻仍透出對生的留戀:“水哥,你說小麗要是看到我今天的表現,還會再拒絕我嗎?我死以後他們都會記得我吧?”
“兄弟,你今天純爺們!小麗要是看到,肯定稀罕死你了!”王沂水奮力揮刀將一個五階獸人斬作兩段,喘了口粗氣說道,“沒有人會忘了我們。隻是可惜,島裏的人估計也是在劫難逃了。”
王沂水看著渾身是血的老憨,看著永遠也殺不完的獸群,胸中不禁升起強烈的悲憤之火,“我就是恨啊。生,既然不能看到這些畜生的死期,那死,也不能成為這些畜生的食物。老憨,我還有兩顆獸核炸彈,敢不敢和獸人同歸於盡?!”
老憨一把抓過王沂水遞過來的獸核炸彈,決然跳進依舊密集的獸人大軍中,“水哥,兄弟來世還跟著你混,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