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單薄的小門,信天一步邁了進去。
房子並不小,大概有四五十平米左右,但設施極為簡陋,除了一張大大的、幾乎占了整個房間三分之一的大床外,幾乎一無所有。
看來這個周傑似乎混得不怎麼樣啊。
依循模糊的記憶,信天掀起厚重的床墊,從裏麵拿出一麵巴掌大的黑色木牌。
“難道這就是內殿回收司的門牌?”信天看著這麵破破爛爛的木牌,心中有些詫異,“這……這簡直和廢木板沒什麼區別啊。”
這個周傑雖然窮得叮當響,但好歹是正兒八經的“公務員”,內殿回收司,聽著雖然不是那麼高大上,但也是廢城內殿的正式機構,是魅族族人認可的有限幾個機構之一。
如今自己被城主府發令通緝,逍遙閣閣主這個身份暫時是沒有用了,信天還指望著憑借這個機構接近魂晶的秘密呢。
可是從這破破爛爛的門牌就能看出,這個所謂的回收司未必會是什麼重要的地方。
“死馬當活馬醫吧!”信天有些無奈地想道。
這次天魂寶藏之旅耗時不少,現在距納蘭飛雪的百日之約已經隻剩下50天左右了,如果刨去路上需要耗費的時間,留給信天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信天心中有些焦急,拿起這個黑木牌就要直奔內殿回收司。
但是,打開門之後信天猛然呆住了。
“這是……貴客盈門?”
不知何時,門口擠滿了男男女女的黑衣,見到信天從小黑屋走出後,立刻爆發出了“歡呼和尖叫”。
“周傑回來啦,都趕緊來啊!”
“姐妹們,那個該死的周傑狩獵回來了,趕緊來要錢啊,來晚了就趕不上了!”
“姓周的,你欠我的錢該還了吧……”
“你媽的,這麼多娘們,擋著爺爺們了,都給我們讓開,我要砍死周傑!”
“混蛋周傑,竟然殺我們斧頭幫的夥計,快來受死!”
……
信天仿佛看到全天下最滑稽的鬧劇,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要賬的?
尋仇的?
這個周傑到底是個什麼人啊,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惦記”著?
周傑的小黑屋門口正對著一條狹窄到隻能讓一個人單向勉強通過的陋巷,而此時,麵色各異的黑衣分兩個方向排了老長,以信天現在的身高竟然一眼望不到邊。
一個三十歲許、還算有些姿色的女人最為靠近信天。
她一把抓住信天的胳膊,膩聲說道:“周爺啊,你可要講良心哦,俺們幾個陪著在你那張大床上折騰了一夜,您多少也要給點吧……”
女人還沒有說完,就被另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高聲打斷:“喂,姓周的,你能活著狩獵回來,多少有些收獲吧,趕緊的,把你上月的賭債還了吧,不然的話……”
信天聽得頭大無比。
自己現在急著去內殿回收司一看究竟,哪有功夫在這裏幫這個該死的周傑擦屁股。
可是,這些黑衣幾乎將這條陋巷堵得瓷瓷實實,除非自己殺出一條血路,否則不知要在這裏耗費多少時間呢。
但這些黑衣大部分和周傑並沒有什麼血海深仇,也並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徒,信天實在下不了這個狠手。
那就隻有破財了。
信天揚了揚手,示意身邊二人住嘴,然後平靜地開口問道:“報上你們的數目,我會如數還錢。記住,如果錯報哪怕一個生存點,那就永遠別想從我這裏拿到錢了。”
女人和漢子聞言愣了愣,顯然沒有料到周傑何時變得如此爽快了,然後各自趕緊報上一個數目,生怕他會反悔。
信天想都沒想就直接將生存點轉到對方的賬戶,然後說道:“拿了錢的都給進屋裏去,別擋路!”
原本還或黏人或咄咄逼人的女人和漢子,拿到錢後立刻喜笑顏開,乖乖地擠進了信天的小黑屋,沒有半句怨言。
信天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大開殺戒。
這些黑衣顯然也都混得不怎麼樣,並非十惡不赦之輩,以信天的性格自然不會趕盡殺絕。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有了前麵的榜樣,眾黑衣的喊打喊殺聲明顯弱了許多,都乖乖地排隊收錢,然後挪進信天的小黑屋。
足足半炷香的功夫過去,這條陋巷的黑衣幾乎全部擠進了信天的那間小黑屋。
隻剩下幾個手持灰色斧頭的大漢還攔在信天身前。
“好你個周傑,看樣是發了大財了。”為首的一個大漢一臉刀疤,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鳥,“怎麼辦吧,你剛才殺了我們斧頭幫四名骨幹,怎麼來賠償?”
信天冷冷看了看對方,然後一言不發地取出了那把巨大的黑色鐮刀,作勢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