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暗念煙焚(1 / 2)

蒼茫大地一劍盡挽破,何處繁華笙歌落。是誰將煙焚散,散了縱橫的牽絆;聽弦斷,斷了那三生癡纏。染火楓林,瓊壺歌月,長歌倚樓;歲歲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水落紅蓮,唯聞玉磐,但此情依舊。

夢裏繁華落盡,未央生裏,暗念情起。

舊時繁花驚香雪易泣,伊人何處兮吹徹玉笛,亡蒼煙殘照裏,京華浮燈祭;憶長安滿城飛花絮,燈火闌珊映月依稀,流光熏染煙火迷離;執手共賞一場杏花雨,將世味煮成一盞清茗,十裏紅妝不及,翠袖白綾不傾。

紙傘傾,折我半世霖鈴,湮回顧,故城寒蕪,九州難覓同歸路。茫茫萬路,殊途同歸,相念五期,自難思量,已經重複多日,她做的都是同一個夢,夢裏紅蓮聖火依舊,白衣祭司依舊,白衣孤女依舊,唯一不變得就是場景,好像把八歲前她所有到過的場景一一展現了。不過說來也奇怪,為什麼每一次待到孤女握緊那個白衣祭司的手的時候都會出現紅蓮,為何多次都喚那個孤女叫小媚,為何那個孤女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她很想去北宮找安梓若,恐怕這其中的疑問隻有安梓若能夠告訴她,當初那麼果斷的回絕拜月教的事情,現在想想也覺得瘮得慌,之前她是有多忌諱拜月教的事情,但現在夢裏幻境多了也就釋然了。

若是顏巧兒的玉屏、鳧晨的月魂和上官小榭的幻蠱,恐怕現在的阿婧還是活的如中原女子一般,不知道自己的苗疆身世,若不勾起心中的疑惑,又怎麼可能激發血祭的陣勢。

“小媚,記住,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是本生……”

照樣的呼喚,同樣的聲音,好像每次未央魔羽發作了之後她都會聽到這個聲音,但她不知道的是,每一次未央魔羽發作,玉屏的血祭就會更妖冶,那鳧晨就會放血鬼降,為了讓她唯一的妹妹能回來,做所得一切都隻是為了開啟幻月盛世之勢,幻月一出,誰都抗拒不了的天命。

宿命這一說,已經是決定的,誰都不可能改變。

豆大的汗珠從額間而出,是幻蠱,還是幻蠱,想必這拜月中人藏的還真是深啊!阿婧有些累了,想想開始到現在,幻蠱蠱惑了沈絳被阿婧擋下之後,這幻蠱就換了方向,一直潛藏在阿婧的本生,隻要血祭泛濫,幻蠱的威力也就一直存在。

青引咒,不知道是何人在她身體裏麵設下的封印,從她記得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一直伴隨她的成長,從未消除。但若是沒有青引咒的存在,青珀就不可能抑製未央魔羽那麼久,要知道未央魔羽是無藥之毒,染上它就算是神仙也難救,亦若青珀也就是有如此功效。但青引咒就此封印了她的記憶,從而被蕭晗箏灌輸了從來不屬於她自己的記憶,況且,加上玉屏血祭的力量,雙生相克,就變得難以抑製了。

稀碎的銀針刺入她的皮膚,隱隱出神竟沒有發現舒墨的存在,雪羽樓的墨大夫雖然醫術高明,但脾氣也是古怪啊。銀針細微刺入,帶著一絲絲的淩厲,讓阿婧覺得自己身體不受控製的感覺。回神望向坐在琉璃榻邊的舒墨,眼神尖鉞,讓阿婧覺得自己後勁一絲冰涼,但身體上的穴位多數都被舒墨封住,阿婧想反抗卻力不從心啊。

“婧姑娘,到底是誰一直出現在你夢裏,到底是誰給你種下的未央魔羽啊?”

房間鴉雀無聲,阿婧的人像似已經被舒墨支開了,整個絳紫閣隻有他們兩個人,這次恐怕沒人來幫她了。不過待到舒墨的那個問題而出的時候,阿婧有些愣,她能怎麼回答,告訴他在夢裏的是自己,告訴他從來不記得未央的種蠱人,恐怕舒墨不會善罷甘休。

“我知道你是從陌淵出來的,什麼苦都吃過,但這種感覺對於現在養尊處優的你來說,恐怕……!”舒墨將銀針刺入精靈穴,右手虎口之處,讓阿婧覺得有些痛難忍。但聽舒墨說這樣的話,她又能怎麼回答,若一直遲遲不說,恐怕舒墨也不會善罷甘休。

“你為何一定要知道是誰中的蠱,要是我知道還會求你醫治,而不自己解決?”她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是擠出來的,舒墨下了重手,本來她身體就不如常人的身強體壯,加上未央的毒性,她的身體恐怕已經千瘡百孔。

舒墨好像並沒有要放棄的意思,好像做好了準備一樣,預料到阿婧的人不回來,預料到沈絳不會來,精靈穴的銀針又多刺入了一分,已經是極限了。可曾知道阿婧在陌淵的時候,從五百個孩子中孤身奮戰出來,什麼樣的苦沒吃過,以前被人下毒,沒有解藥憑著抑製熬過來,一人殺了四百九十九個人,那個時候她才十七歲。一個花樣年華的少女,迷人青春葬送在了暗無天日的陌淵之中,背負息家滅族的仇恨,孤身一人名出江湖,已經很多年了。

但不知道的是另一層危機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