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這小子似乎真的是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火急火燎地問王叔要了大把的銀子,提了便溜,王叔的臉黑得要噴出火,他卻笑得歡暢,銀子就是用來花的,大有用武之地的銀子才不失為一塊好銀子嘛!
林曉來隻能將同情的目光投向王叔,敗家啊,真敗家!
不想被花的銀子還不是好銀子了?
比武招親的台子風風火火地開始擺開,十裏開外的鄉親父老幾乎人人皆知,啼笑皆非。
大中午,日頭火辣辣的,林曉來被林卿拖著去看他搭台子,她越發覺得自己像身處烤爐之中,林卿偏偏還加了把火,她實在是熱得不行,更別說在大太陽下幫忙搬個磚。
林曉來甩了林卿急匆匆地趕回來,汗流浹背,沐浴卻還要自己端水,你姑姑的林曉來這才記起沁春的好來,一盆一桶,曉來強忍著爆粗口的衝動,此時她竟要感謝何映夕當年的“悉心指導”,她利落地打好水,汗潤濕了發,俏臉微紅,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等到終於一切妥當,林曉來長舒一口氣,你姑姑的!三下五除二便褪去了衣衫,唯剩下絲質的肚兜,裹了胸前美好。玉足輕抬,溫熱的水瞬間而來,將她包裹,水的高度剛好在肩膀處,一層層水波蕩漾開來,人間樂事真不過如此罷!
曉來輕輕哼起歌來,櫻唇微啟,額際香汗淋漓,墨發筆直垂在浴桶外,她靠在浴桶上,皓臂潔白如玉,脖頸之上水光波瀾,她捋了捋耳邊的碎發,眼眸低垂,清麗絕倫的麵容毫無方才的潑婦樣,抬眸間卻眼光流轉,你姑姑的!
果然還是本性暴露了。
林曉來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直直地盯著那扇很不配合的窗,沒錯,它非常努力地張開著,熱風嗖嗖地吹進來散了一屋子的水汽,春光一覽無遺。
曉來眼中映著窗外的綠景,嘴角抽了抽,你姑姑的沒關窗啊!沒!關!窗!
她這時候終於意識到習慣的重要性了,幾乎不容她繼續思考,她顫巍巍地站起,隨手拿了衣服遮住緊要部位,俯下身子用腰部撐住浴桶邊緣,另一隻手很努力很努力地去關窗,你姑姑的勝利就在不遠處啊!
此時也是瞬息之間,一道黑色的身影從窗外閃入落地,那窗也應聲而關。林曉來猛的一驚,以她還算湊合的目力來看,這團黑色的不明物體,是個人!來不及苦笑,神經第一時間打起了危險的信號,她迅速收手,縮回浴桶裏。
曉來簡單的腦細胞非常想好好感歎一番自己的反應力以及敏捷的身手,可惜那人卻真的是超過她的思考範圍,隻見他飛快環顧四周,曉來驚愕的麵容隻是在他的視線裏一霎而過,最終他竄入了浴桶中。
她緊緊抱著衣裳,盡量遮住自己,空氣似乎都變得沉重,一切的發生都太快,她對上他冷漠的眸子,平視他。臉很不自在地抽了抽,她還是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我是個女的,他是個男的啊!
她猛然反應過來,臉色千番變化後失聲大叫,“采花……”采花賊啊,采花賊!
那男子黑著臉捂上她嘴,曉來奮力掙紮,救命啊!
“公子,怎的不識我了?”男子話中風流,卻還是布著一層寒意。
你姑姑的,這時候誰跟你認親?
“我並無意唐突你,隻願你能助我瞞過追兵。”男子在曉來耳畔輕語,有些癢。
不提則已,曉來這才發現外麵腳步聲雜碎,原來姐姐一世清白竟要毀於此?她欲哭無淚啊。
“公子在集市上有這公德心揭穿窮苦人家的求生之道,想必也願大發善心幫我一把吧?”男子臉色凝重,俊逸的眉微挑,語氣卻仍充滿了挑逗,“還是東窗事發,公子與陌生男人同浴……”
林曉來想起他了,乞巧節當日的男子光是立在那周身就散著磅礴的強者氣息,哪似今日般句句帶刺,潑皮似的耍無賴?
一口一個公子,你姑姑的腦子被水淹了不靈光了吧!
大門毫無預兆地被打開了,來人恍若無人地拉開屏風,曉來又忍不住想叫,你姑姑的姑姑的姑姑啊!她指著那人,吞吞吐吐,“你,你,你!”
那人全身黑衣,臉也遮得嚴實,隻露出一雙眼散著光,大熱天的蒸桑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