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普照,水波不興。
一位少年盤腿獨坐於青石之上,迎著朝陽,仿佛身披萬道霞光,一時之間,端的是聖潔無比。
這時,忽然遠處的山路上響起了越野車的轟鳴聲,一輛酒紅色的牧馬人飛速的駛了過來。
然而,少年絲毫沒去理會,完全不受幹擾的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裏,吸氣、吐納,再吸,沉入丹田,運至身體周天宇宙。
“鍾淩羽,我找了你半天,沒想到你小子在這裏啊!上次的比賽我看了,有兩下子,沒白費……”
話音未落,鍾淩羽刷的一下睜眼了,目中猛地精芒大盛,嗖的一下抽刀彈跳而起,撲通一聲潛入清澈的河水中。
蘇明月見狀,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連忙跑到青石高地上俯身往河中一看,隻見鍾淩羽猶如一隻大泥鰍似的鑽入水底,隨即開始翻波攪浪起來,仔細定睛一看,水光之間隱有道道水紋泛起,像是鍾淩羽揮刀所致。
不過,令蘇明月感到驚奇的是,眨眼之間,水麵上忽的飄起殷殷血水,隨即鍾淩羽撲的一聲冒出水麵,舉起刀尖上串著的兩條大魚揮手道:“嗨!蘇小姐,一會兒您有口福了,剛抓的兩條鮮魚!”
回去的路上,蘇明月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我說你這人也蠻奇怪的啊!大清早的下水,也就為了抓兩條魚?”
“你不懂,這是我的修行,我每天早上都會練習吐納,至於下河抓魚,不過是借用水流模擬刀法在空氣中的感知罷了!”鍾淩羽舒服的將頭倚靠在真皮座椅上淡淡答道。
“哦?有這麼玄乎?”聞言,蘇明月半信半疑的看了鍾淩羽一眼。
“嘿!我待會兒給你露一手你就知道了。”鍾淩羽眉峰一挑,神秘的笑了笑。
香車美人,時光飛逝,還沒容鍾淩羽睡個回籠覺,轉眼汽車便拐入了銅鑼街小巷,待鍾淩羽指揮蘇明月將車停好後,便一臉促狹的將她領入了自家老宅之中。
“哇!這院子好大啊!”蘇明月當先推開布滿朱漆的院門,一聲驚歎道。
“這房子是我爺爺留下的,自從我爸媽回鄉下承包果園之後,這房子平時也就我一個人住,來吧!給你看點特別的東西!”說著,鍾淩羽輕車熟路的踩著青石板穿過滿院的盆栽植物,徑直來到堂屋靈位前恭敬的給爺爺上了一柱香。
而當蘇明月踩著高跟鞋東張西望的跌撞入大堂時,鍾淩羽動了,迅如疾風般抽身奔至側屋的一塊大黑布旁,還未等瞬間驚的花顏失色,張大嘴巴的蘇明月反應過來,鍾淩羽嘩啦一聲拉開了詭異的大黑布。
隻見側屋旁一堵改裝過的自動玻璃門猛地映入眼簾,一縷斜陽也隨之射了進去。
然而,隨著強光的介入,昏暗無比房間中,忽然響起了幾聲吱吱聲,似乎驚醒了某種沉睡已久的生物。
“這是什麼啊?”蘇明月好奇的上前一步,將臉貼到玻璃門處,想要看清裏麵的狀況,忽然,一團黑影撲麵而來,撞到玻璃上時才看清原來是一群豬臉蝙蝠,嚇的蘇明月踉蹌後退,麵無血色的差點跌倒在地上。
“這就是我上一場比賽如此托大的秘密武器,蘇小姐,看好了!今天,我給您表演一下刀法的新境界!”鍾淩羽端起兩碗新鮮的魚血在臉上抹了抹,隨即便拿起一支粉筆刷開大門走了進去。
驚魂未定的蘇明月見此情景,正要發問,突然,更為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鍾淩羽竟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布條慢慢纏在眼睛上,左一層,右一層的,直到將眼睛徹底蒙住為止。
伴隨著鍾淩羽走進封閉的玻璃房裏,血腥味也逐漸開始在空氣之中彌漫起來,豬臉蝙蝠們興奮的圍繞他打轉,但已被蒙住雙眼的他,絲毫沒有察覺,仍舊是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靜靜的站立在原地。
恰在此時,突然,一隻蝙蝠按耐不住躁動了,率先帶頭俯衝向鍾淩羽的麵門,然而,鍾淩羽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像是陷入黑暗中的盲人一般,顯得是如此的無助。
不過,就在蝙蝠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快要啃食到鍾淩羽臉頰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鍾淩羽閃電般的抬手向上一劃,不僅成功的將蝙蝠頂飛出去,順勢還在蝙蝠柔軟的腹部畫上一道白杠。
然而,這絲毫沒有嚇住已經饑渴難耐的蝙蝠們,一隻,兩隻,三隻……幾乎以快不可視的速度接踵而至,紛紛襲向鍾淩羽身體的各個部位。
不過,誰料鍾淩羽竟然憑借一隻粉筆將渾身上下守的密不透風,一時之間,倒地的、擊飛的蝙蝠不計其數,短短數十秒內,屋中再無可飛之蝙蝠,唯留下滿地蝙蝠的吱吱呻吟聲。
鍾淩羽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緩緩解下布帶走出玻璃房,看了看早已目瞪口呆的蘇明月道:“不必驚訝,其實一開始我戴著麵具練習時經常被啃的滿臉是血,渾身上下找不到一處好肉。
不過,一想起爺爺告訴過我,這是訓練刀法最好的方法時,我就選擇了堅持!
其實,這種方法的練習目的很簡單,就是利用空中飛行的蝙蝠去訓練身體對空氣流動變化的感知,因為,我從小就開始練習真氣的吐納故新,所以對於氣流的敏感程度異於常人,因此通過不斷練習能達到眼下這種程度,根本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