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闕君沒說話隻是看著藍小玉纖細的手指飛快的打轉然後扣上結後滿意的拍拍手。
“隻是被偷襲了,沒什麼大不了。”夜闕君滿不在乎的摸了兩把,“下一次它可就沒那麼好運。”大概是在指某隻耍心眼的鬼仙,說得不冷不熱風輕雲淡,聽起來,更像是要血債血償。
藍小玉收好東西,夜闕君八成這兩天都在追查這事:“最近鬼仙似乎多了起來,”她皺眉,“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連睡覺都有鬼仙索命。
夜闕君聞言突然轉頭:“你還見過?”
“見過,前天在夢裏,昨天在警局,我看到了……”她頓了頓,“我覺得我看到了凶手。”
夜闕君站起身踱了兩步,似在考量藍小玉的話:“為什麼?”憑什麼覺得那東西是凶手。
“我認為鬼仙是在給那東西指路殺人,我並沒有看到它長什麼樣,隻聽到一陣鎖鏈聲,像是拖著厚重的鏈條。”藍小玉把當晚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夜闕君沉默半晌:“藍小玉,你應該聽我的話,不要摻和這件事。”他很難得的猶豫了兩分,拋出個不相幹的話題,“你還記得你來到孫家道堂前的事嗎?”
“師父說我剛來道堂就生了場大病,之前的事我不記得他也從來不提,反正我是個孤兒沒有父母,師父就把我帶回來了,這和現在的事有什麼關係?”藍小玉莫名其妙極了。
夜闕君挺直了身軀直言不諱:“鬼仙是陰司指路鬼之一,能控製它的必然能力地位在它之上,藍小玉,你認為的那個凶手,起碼是一個鬼差。”他頓了下不知道下麵的話該不該出口,“而且,鬼仙並不是你認為的修道方能得見。”他不再多說。
藍小玉就指指自己:“難道還得有特異功能看見?”她嗤之以鼻地搓搓手,“鬼差應為死人生魂帶路,怎麼會殺起活人來?”
“冥界惡鬼,數不勝數,”夜闕君見怪不怪的樣子,“鬼差並非皆為善類,亦更有墮邪入惡的,冥府陰司自會將其捉拿,該逐逐之,該殺殺之,流放六道之外永受刑苦摧折不生者難以計數。”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憐憫之情,用拇指輕撚摩挲著小指上的那枚黑色扳指,上麵的獸文人麵清晰可辨。
藍小玉又趴回去床上:“所以你就是專門出來抓‘逃犯’的那種鬼差?”她覺得自己終於智商上線了。
夜闕君不置可否的看著,那表情就像在說,你說是就是吧。
敷衍!藍小玉嗤之以鼻的扭過頭,夜闕君就把剛才從她傷口裏揪出來的那根絲線遞到她跟前,那跟線現在乖乖躺在手心無法動彈:“它可以替你引出剩下的幾縷陰氣,直到它變成白色,否則說明你體內陰氣未除。”藍小玉莫名其妙的看著夜闕君,那麼一下她就明白了:“你這幾天都會不在?”所以才要她自己把陰氣吸引出來。
“我不會一直在,藍小玉,警告也好,忠告也罷,在這個傷口沒徹底好之前,如果你到處亂跑出了意外,就該自己負責,那東西能來找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簡單來說就是,言盡於此,夜闕君突然伸手把那根線饒了兩圈打了個蝴蝶結示意藍小玉收下,“這樣?”
“……”藍小玉尷尬的看著這不像禮物的禮物,猛地哈哈大笑,她跳起來一把抱住夜闕君的脖子:“夜闕君,我第一次發現你怎麼會這麼有趣,還可愛。”想的都是什麼鬼主意,把這種陰氣逼人的玩意打成個蝴蝶結送她,說出去難道不會笑死鬼嗎,藍小玉已經想到為什麼當初聿衡看到這家夥掛著核桃鎖會那種表情。
但是,她覺得夜闕君可愛,是真的。
藍小玉拽走了那根線,裝作一番審視:“那我就勉強收下了。”她心知夜闕君是要去查鬼仙的案子不會現身,隻是這一鬧已經人心惶惶,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然而藍小玉這幾晚卻睡得格外安穩,除了每天起來時,趴得狠了總是口水流一枕頭不說,連胸都隱隱作痛,媽蛋,已經平胸了,再壓上幾天可就要凹進去了吧,她揉揉胸口又側身使勁扭著腰看那被夜闕君撕開的傷口,幸好沒什麼血跡滲出。
穿戴好跟趙遠信打了個招呼,藍小玉就背起雙肩包去學校上課,這個學期的老師也已不管事,偌大的教室原本五十來個學生,現在能湊齊十個也不錯,藍小玉和許瑛就偷偷在下麵說悄悄話,許瑛沒少提她那個警察局的叔叔,藍小玉當然記得清楚,總是板著個臉嚇唬人的胖老警察,周鴻卓。
“你聽說最近大家的傳言嗎?”許瑛拽著藍小玉的袖子,大概就是那個女老板說的都市怪談,藍小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