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帶你去找宋芷會的屍體,自然說到做到。”夜闕君高高在上的瞥她一眼。
“光是因為這個?”藍小玉拔高了語調尾音上翹。
“你從來都不聽話。”他垂下眼簾,語氣中竟然夾著一些無可奈何,他拿藍小玉無可奈何。
藍小玉的大眼睛眨了眨,月光就流淌在兩人周圍:“我就知道,昨晚上的是你,你也在那是不是,你追到了那裏!”她興奮的一把抱住夜闕君的袖子,那時候千鈞一發,她以為自己會被那個“凶手”發現,並且如此清晰的聞到了一絲夜露的味道,她知道——一定是夜闕君。
夜闕君看著她抱住自己衣袖的樣子,頷首示意,藍小玉膽大妄為,心細如塵,兩個奇怪的形容詞就是專屬於她的,帶著小刁蠻的任性和那些沒臉沒皮的流氓無賴樣子,倒是無論哪一種現在想來都覺得挺可愛——既然攔不住她的好奇,不如帶她在身邊,也許這不算是個壞主意。
“昨晚上你又怎麼會在那?”夜闕君更關心這個問題。
“我?我去看電影呀。”藍小玉老實極了。
“一個人?”言下之意就是:和誰去。
“還有李想呀,就是剛才被你嚇得屁滾尿流的那個小同誌!”藍小玉可沒察覺夜闕君在想什麼。
“你們是在約會?”他突然問題多了起來。
“哪能算約會,”藍小玉擺手,“就是普通朋友的普通約定嘛。”
“怎麼?才見了一兩麵就一起看電影?”哦,好像突然有點奇怪的意味。
“咦,”藍小玉再遲鈍這會也聽出來了,“喲!你吃醋啦?你知道的這麼清楚……該不是昨晚上故意跟蹤我吧?”不然怎麼都覺得這家夥來得太及時,她恍然大悟,“啊哈,你跟著我做什麼?癡漢怪蜀黍嗎?”
“……”
“你是關心我,還是擔心我呀?”她拿肩膀撞撞夜闕君。
“……”夜闕君自知失言,仿佛被說中了心事一般竟然有片刻的茫然,他幹脆閉緊了唇角不和藍小玉扯皮。
“別不說話嘛,”藍小玉就喜歡撩這樣的夜闕君,惜字如金又看起來坐懷不亂,真是美哉美哉,“怎麼說你也是我的未婚夫不是?未婚夫關心我的私生活自然是應該的。”她大咧咧的調侃起來,沒注意到夜闕君的神色都有了些變化。
“藍小玉……”夜闕君頓住了腳步,夜風吹起他如墨一般的長發,金絲銀線的秀紋在月下耀眼奪目,“自己說出口的話可是要負責的。”他的唇角微微上翹,帶著某種宣之於口的斷定,“夫人。”
夫、夫人?!
藍小玉咕咚咽了下口水,簡直就像個小炸彈一樣“呯”的裂在了胸腔裏,恩,還是七彩帶絢花的那種。“夜闕君,這種玩笑開不得啊!”她隻覺得夜闕君是在報複她剛才說他是自己未婚夫的主意。
“本君像是會開玩笑的人嗎?”藍小玉模棱兩可的抗拒態度顯然並不是夜闕君想聽的話,他的神色未變,唇角還帶著笑,隻是話到嘴邊已有不容駁回的意思——他很少用“本君”這個字眼的,藍小玉不傻,他對自己從來不用這種類似於某種自稱和尊稱的詞,他一共隻說過三次,藍小玉卻回回記得清晰,淩向笛,紅衣女鬼和五通神。
就好像,他說出這個詞的時候,他都是在拿自己的身份,命令對方。
不得不從。
無法抗拒。
於是藍小玉不敢搭話,隻敢搓著手示好:“這個發展……是不是太快了啊……咱們要不要一點點來,那個就算是相親也還要相處幾個月呢不是。”她一指前麵,“看,有出租車!”她一揮手趕緊跳開話題,不想在夫人不夫人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就跳上了出租車。
目的地幾乎已經出了城,早年間是一片山地,後來開山采石,山體都被炸掉了一大半,附近的農村就開始跟田種地,一般山一半田,再往後就是新農村改建,很多人都搬走了,遠處的山腳就剩下老一輩的人住著。
出租車司機看藍小玉一個小姑娘夜裏出城還去那麼荒無人煙的地方不免有些擔心和狐疑:“小姑娘,這麼晚還出城?”
“恩,爺爺不肯搬來市裏住,老人家就喜歡自己那塊地兒,跟寶貝似的,今晚接到鄰居的電話說是老爺子身體不太好,所以就連夜過去看看。”藍小玉反應快就借口,還表現的很是關心擔憂。
司機大叔不疑有他:“嘖嘖,老人家都是哪個性子,接去享福也不肯,一個人住多孤單,要是身體不好得趕緊上醫院,人老了病總是一個接一個。”
“可不是嘛。”藍小玉就跟司機大叔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偶爾偷偷去看夜闕君的俊臉,他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也不說話。
藍小玉也有些莫名的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