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闕君直待那兩個家夥轉角出了房間,輕輕揮了揮衣袖,大門就安然閉上了。
仿佛夜裏城市的流光都足以照亮這室內一切。
“感覺好一些了嗎,希望魚鰓沒有吵到你。”他走到床前,用著極度溫和柔順的口氣。
藍小玉再一次深深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差別待遇。
她突然心滿意足的。
可那種美滋滋的感覺還沒持續兩秒,突然手腕被猛地一抓,整個人就給按在了床上,夜闕君的手已經扣住了她的下頷微微抬起兩份左右一窺。
阿西巴!這群鬼都把自己當玩具整麼?
可藍小玉的吐槽還沒出口呢,她臉色驀地一僵,夜闕君不聲不響的就把手探到了她後背,沿著她的背脊,指尖輕輕掂著椎骨的走勢,從上到下,摸了個遍。
大兄弟,能不對傷殘人士耍流氓嗎——藍小玉的內心直白極了。
“雖然氣色不怎麼樣,但身體應沒有大礙,至少,還站得起來。”夜闕君這才退開身,把藍小玉拉起。
我靠,他的意思是在說,自己幸好沒癱瘓吧?藍小玉抽了抽眼角,就彎著手去摸背後,媽蛋,疼!她想起自己好死不死磕在那具白骨上的感覺,別說脊梁骨了,那簡直臉肋骨都險些斷了吧。
她緩緩喘口氣,就挪到夜闕君身邊坐得跟隻乖貓一樣,她可沒忘記那鬼差一口一聲冥司大人叫的好不順理成章:“那個……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她發現直到現在才真正想要去弄明白夜闕君的身份。
“本君不是……什麼東西。”夜闕君挑挑眉,很是滿不在意的隨意坐在床沿,“隻是掌管了一些小地方,處理一些小糾紛罷了。”
“所以……”
“恩?”他用著慵懶的語調撩撥一下藍小玉肩頭的長發,等著她發問,似乎在說:現在才想到要問,是曾經太不在意,還是終於想要在意了?
“小地方是?”藍小玉撓了撓頭,把他那張桃花臉給掰過去。
“冥府十獄,六道輪回。”
“小糾紛是……”
“惡鬼邪靈,凶煞詭獸。”
“……”
“還想知道什麼?”夜闕君很是大方,似乎什麼都不想隱瞞,隻要藍小玉開口,就連天上的月亮他都可以摘下來。
倒是藍小玉被他突然變得如此溫和旖旎的樣子有些嚇到了:“十殿閻羅是……”
“十殿閻羅通下界城隍上地門灶神,主人間生死,幽冥吉凶,本君治下十道十殿所歸。”他單指輕扣床沿,末了看著藍小玉越挪越遠的位置,調笑著一把抓住她的腳踝拖了回來,“夫人滿意為夫的身份頭銜嗎?”
“……”
“不喜歡?”夜闕君卻根本不在意,“不喜歡就憋著,不滿意就忍著。”
這家夥簡直喪盡天良,無恥混蛋。“你是不是被魚鰓灌了什麼奇怪的思想了?!”她哇哇大叫,把鍋扔給魚鰓。
藍小玉覺得自己一定錯過了什麼百年一遇的大料子,這個跟自己糾纏不清討打欠揍的家夥,居然會是冥司之主。
嗬、嗬、嗬。
她不知道自己是想哭還是想笑,難怪這家夥一手毀了她法器還頤指氣使的囂張樣子,有來頭的就是不一樣。
然後,她滿腦子都是,自己竟然無恥的抱過他親過他……shit,自己怎麼不找條地縫鑽進去悶死算了!
“藍小玉,就算找條地縫鑽進去悶死了,你的小命,也一手由我掌控。”夜闕君的唇角的笑凜凜又溫和,這句話藍小玉聽不出是情話亦或是威脅,因為這家夥,這家夥啊,既有殺人的本事,又有多情的資本,端得是一副月下白荷、素顏輕邑的樣子,內心裏黑色的小九九多的數不勝數。
“你這叫做公報私仇!”藍小玉拽住他的衣襟放棄了抗爭意味的嚷嚷。
所以她一直在對一尊不好惹的大鬼呼來喝去還調戲成癮。
她的小命留到現在可真不容易。
比中五百萬還不容易。
夜闕君意興闌珊的的用長指挑著發尾,側臥在床那頭一臉不在意的淺笑,整個就頂著一副寵溺臉,儼然在說,本君即便公報私仇了,你又能奈我何。
藍小玉打賭五毛錢,這表情一定是從那些言情小說裏學來的。
可偏偏,這哄小姑娘的套路就是愛吃。
誰不愛吃?!
所以藍小玉一個哆嗦趕緊扭過頭去不敢再看,再看,再看就把你撲倒!
“夫人不會是怕了吧?”夜闕君隨性的很,藍小玉看起來並且沒有什麼大礙,他對這個結果似乎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