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竹老太太這麼一誇,藍小玉還覺得特別的靦腆又不好意思,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沒那麼大能耐,是夜闕君幫了很大的忙。”她趕緊指著夜闕君,老實說,她一個三腳貓哪裏敢在前輩麵前托大,況且本來與夜叉交手的時候也是夜闕君不顧危險救了她。
竹老太太的眼神就在那兩個家夥身上轉來轉去,藍小玉看起來跟邊上那尊鬼神的交情不錯,但論交情,她竹老太尚未敢對冥君指名道姓的,這小丫頭似乎該說交情匪淺。
竹老太太不予置評。
藍小玉可老實極了:“我師承閭山,師父是孫道陵。”這名兒大多同行都應有所耳聞。
“你是孫道陵的徒弟?”竹老太這才突然對藍小玉不可思議的重視起來似的,把她拉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打著圈圈的看,藍小玉覺得自己簡直像個被陳列起來的展覽品,“你就是老孫的那個徒弟?”她的眼神中有種很奇特的探究欲。“叫……叫藍、藍小玉?”她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來。
“是的,竹奶奶。”怎麼她有什麼奇怪的,竹老太太居然也知道藍小玉這名?“您認識我師父?”看來不止是認識那麼簡單啊。
“老孫那家夥沒想到真把你帶大了。”竹老太太很是看稀奇的轉悠著她,還有點“嘖嘖嘖”的感慨。
那是那是,師父的辛苦不用說,一個單身狗老道士又當爹又當媽的把自己拉拔大,沒有功勞那也有苦勞嘛,藍小玉默默念叨。
“我十來年前見過老孫可一直沒機會詢問你的狀況,那老頭子把你藏的挺好,也不帶出來讓我這老太婆見見。”她有些小牢騷。
藍小玉就笑著撓了撓腦袋:“我就是個學藝不精的,哪能出來丟師父的臉。”這沒什麼好隱藏的,她要是把自己往天上吹,到時候丟人可就不止現眼這麼簡單了——所以,孫道陵把她藏著掖著,藍小玉還覺得這絕對是正確的選擇,她自個兒顯擺顯擺就算了,在老前輩堆裏得怎麼說——謙卑,對,要謙卑。
竹老太太握著藍小玉的手:“你師父隻是擔心你,你這病如果有鬼術作祟,要治隻能拿比夜叉術中更為陰毒的東西。”
“陰毒?”藍小玉咂了下嘴,這聽起來有點恐怖啊,讓她想起了當初身體裏的幾縷陰氣都花了她好大的功夫才剔除。
“以你現在的身體,別說去極陰之地,”竹老太太搖頭,“就是去一趟地府,都回不來。”
“回不來……是什麼意思?”藍小玉嘴角一抽,是不是就是嗝屁了?
“還有哪種回不來?”竹老太嘴一扁,把手裏的煙槍擱下,“人走一趟陰曹是要將肉體置於陽間,以魂魄之態方可入陰,如果魂魄在固定時間內回不到身體裏,你說那個人,他還能活嗎?”老太婆婆站起身拍拍褲腿,“更有甚者,容易離魂,就是說魂魄在身體裏產生了某種排斥感……”她踱步走來走去,像是指點的說教者,“魂魄不再適應身體而想要離開,這種人一旦輕易離魂,那就別再想醒過來了。”她意有所指的看看藍小玉,似是警告意味十足。
嚇?這麼可怕?她自己都沒察覺出來,她可還想著什麼時候讓夜闕君帶她去冥府囂張得瑟一把,不不不,就是去旅遊觀光,不不不,是去觀摩觀摩。
她長這麼大沒見過冥府是什麼樣子,電視劇裏那種水生火熱刀山火海的樣子……老實說自從她見過夜闕君和那幾個又中二又蠢萌的冥帥後,她覺得電視劇裏的一定都是騙人的。
冥府絕壁不是那樣,她就想著哪天拜托夜闕君領她好好的瞅瞅,結果這會告訴她,她一下地府可能就是個嗝屁。
藍小玉其實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一直都這樣還是因為中了夜叉的鬼術才會這樣,所以她下意識去看夜闕君,發現夜闕君也是皺著眉頭,就像對竹老太的說法感到微有詫異。
一說到這個離魂,夜闕君和藍小玉都似乎想到了同一點上,確實,藍小玉是很容易發生這種狀況的,鬼仙引的時候,她的身體發生了一係列的變化,她雖然不知道可夜闕君卻目睹了一切,現在聽竹老太提起他才想到。
藍小玉也明白,她一麵對鬼仙時就如同身體中某一部分要被剝離,她能清楚的分辨離魂的痛苦和掙紮,簡直跟要被活生生扯成兩半沒有什麼差別。
現在想起來還心悸。
“當然,如果隻是因為鬼術造成你身體的變化,我老太婆有辦法,”竹老太太看了看夜闕君,抬手拍拍藍小玉的肩膀,“你是孫老救回來的徒兒,老孫十幾年前和我一起辦過大事,我老太婆不會讓孫佬的心血白費。”
藍小玉是孫道陵帶回來的關門女娃,閭山一門散道為數不多,孫道陵是少見的正派傳人,藍小玉自然是堂堂正正的閭山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