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玉偷偷瞧瞧竹老太不安的神色,就想到了一件事,她從口袋裏摸出一片已經被揉捏皺了的花瓣:“這是我昨天從那怪東西嘴裏找到的,您看看是不是跟控屍術有關。”這些花瓣如影隨形一樣在藍小玉的四周,最近她碰到可不止一次。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
常言說得好,無巧不成書。
夜闕君曾經說過,花葉為精魄,明顯屍體與這東西相輔相成。
竹老太接下花瓣的手明顯一僵,她甚至都沒去仔細看就發問了:“你說這是從屍體的嘴裏找到的?就……就在屍體的嘴裏?”她舔了舔唇,原本已經凝重的神色就有些許不解,像是哪裏不對勁的梗住了。
“對,那腦袋都被我給勒掉了還沒死,也不知道算什麼玩意,”藍小玉嘟囔了下,“您認識這花瓣嗎?”
竹老太點點頭:“這是菊花的花瓣,這種控屍術隻有……”隻有——她的話卻頓住了不願意再說下去,“可他們怎麼會和寺廟扯上關係……雲海寺怕是出了大問題,你所說的那種屍體,或者說那種怪物,名叫屍傀。”
“屍傀?”藍小玉是第一次聽說,“就像被人操縱的傀儡?”按照字麵上的解釋大抵就是這樣。
“不錯,”竹老太將菊花花瓣置入桌案上的熱茶杯中,“屍傀並沒有特定的長相,比如你所看到的是獨眼且皮膚如皺,按照你的說法,它們是靠枯木為容器所培養的木屍。”她捶了捶弓起的背後,有些發酸,自己真是老的不中用了,“屍傀的長相形態也會根據培養皿的不同或者下術之人的不同,更有甚者是殉術人的不同而改變。”
藍小玉光是聽就覺得有些腿腳發軟:“殉術是什麼……”其實她心裏已經有了個答案,隻是聽到竹老太麵不改色心不跳一樣的說出來,還是有些心悸。
“殉術,就相當於古時帝王的殉葬。”竹老太倚著桌子坐在了凳上,把拐杖擱置在一邊,而是抬著那杯熱茶晃了晃杯身,“這種控屍術需要的是有修為的人來殉葬,普通人則不起作用,而修道之人,莫不是年歲越大,這一身的精氣神和修為就越高,如果那養屍地上煉了那麼多的木屍,恐怕也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竹老太的眼神掠到藍小玉身上,“現在,你知道,昨晚那屍傀為什麼不殺你了嗎?”
藍小玉咯噔一下,腦中一悶。
為什麼不殺你。
昨晚上不是那屍傀打不過她,而是本就不想那麼快或者……那麼輕而易舉的殺了她。
為什麼?
因為,她藍小玉也是個修為之人,也是一個適合殉道養屍的人。
藍小玉全身一凜,就覺得通體發涼,尼瑪……她差點昨天就成了跟那群後宮妃子一樣的存在了。
怪不得,那天在書吧對周鴻卓是痛下殺手啊,魚鉤一樣的指甲簡直能把人的皮膚從頭到尾都活剝了下來。
簡直匪夷所思,不敢置信。
藍小玉當然不敢武斷的說,雲海寺就是主謀,寺中就是有那麼一群妖魔鬼怪在作祟,先不說別人信不信,她更不可能因為這種怪力亂神的事去報案說雲海寺裏的和尚們殺人不眨眼。
那被當成神經病的就是她了。
這幾個月下來,她看得很明白,這世道有些事,隻有警察能處理,也有一些事,隻有他們這樣的人才能處理。
這要說的熱血一點,那就是替天行道啊,藍小玉心裏哇啦一下就覺得自己的形象光輝高大了不少,她說不定還能和竹老太一起搗毀一個什麼煉屍大窩點!雖然這種事是見不了光明,上不了廳堂的,但是在行內可就不同了,否則她師父怎麼就在行內家喻戶曉呢。
這下孫道陵這老頭兒也得大跌眼鏡!
想到這裏藍小玉還突然就興奮起來了,啪嗒跳下床:“竹奶奶,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刻行動,先去把雲海寺的老底摸個清楚,然後……”
“藍丫頭,”藍小玉的話還沒說完,一副慷慨壯誌的動作才做了一半,就被竹老太太打斷了,她的表情冷峻根本沒有一點藍小玉的興奮樣,“你別再查雲海寺了。”她隻是淡淡的道了一句,起身敲了敲拐杖,就仿佛剛才藍小玉說的都是耳邊風。
“哈?”藍小玉怔了下,“等等,竹奶奶,你是要我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什麼也沒有看到嗎?”她確認。
“是,你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什麼也沒有看到。”對方清清楚楚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