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姐、藍小姐?”南初彤見藍小玉發呆。
“啊?”藍小玉回過神。
南初彤就掩著唇笑看了眼南明煦:“我以為藍小玉被浩浩給嚇壞了。”瞧那個小正太,開口閉口都是要娶人家大姑娘。
“你呀,小小年紀就是個登徒子。”藍小玉選擇了比較文明的說法,點點南浩的鼻尖把蛋糕切了一塊給他。
“媽咪,什麼是登徒子?”南浩鼓著臉,在南初彤懷裏不安分的詢問。
“登徒子就是不正經。”南初彤笑眯眯的給南浩拿手帕擦擦嘴角。
“我才沒有不正經呢。”南浩嘟嘴,幾個大人倒是笑了一屋子。
南初彤讓藍小玉自便,蛋糕、水果還是想吃些別的,自己拿就可以,完全不需要客氣:“藍小姐的師父還沒有回來嗎?”自她第一次見藍小玉至今也好幾個月了。
“恩,”藍小玉看南浩嘴裏嘰裏咕嚕的,南初彤抱著他一臉的幸福開懷,突然心裏就有種很莫名的滋味湧上來,仿佛一種奇特的衝動,想告訴和分享給這對母子,“不過,我找到了自己的母親,”她這句話也是衝動之下就脫口而出,“不對,應該是她找到了我。”這樣才正確。
“哎?”南初彤很驚訝,因為藍小玉說過她是個孤兒,“你的母親?”她看到藍小玉眼睛睜的大大的,很是興奮的樣子就知道此言不虛,“那真是恭喜了啊。”
“雖然這個消息算是意外驚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章白安對自己是好是壞,她還分辨得清,“謝謝。”她舀著蛋糕,說出這些話,就覺得蛋糕也變的甜了兩分。
“你和你的母親應該也好多年沒有見麵了,真是不容易。”聽起來多像是曆經千辛萬苦的過程,“她是個苗人嗎?”南初彤蠻好奇的。
藍小玉點頭,南初彤對這些少數民族和稀奇古怪的風俗也感興趣,就請著藍小玉多說一些,南浩時不時搭話,雖然不著邊際,這一屋子吵吵鬧鬧也過了半個晚上。
南明煦詢問是否要讓管家送藍小玉回家,藍小玉直擺手,不了不了,吃了那麼多,自己走點路就當消化,半路上打車也不困難。
藍小玉走之前還對著南浩眨眨眼,南浩就跟幼兒園上學第一天似的,哭喪著臉,就是不想藍小玉這麼快就回去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裏就知道和誰玩的好,和誰談得攏。
再過些日子也就12月了,藍小玉搓搓手,這夜裏的街道不光秋風蕭瑟,簡直是寒氣凜凜起來。
藍小玉晃蕩著背包,腦子裏沒想著剛才的南榮家,倒是想著章白安的事——
她覺得南初彤說的沒錯,章白安不管是不是真的想要找自己,卻都是千辛萬苦的,她說的話和理由都是自身經曆的,有時候她會和自己打個電話,藍小玉沒事的時候也會讓章白安說一些關於苗寨曾經的事。
但是,她也總是很小心的不讓章白安提起自己為什麼會和她分開,不是藍小玉不想知道,而是,這就像一道坎,原因一定千絲萬縷,也許不如人意,不如不問。
俗話說的好啊,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藍小玉覺得,這種相處模式並不壞。
她想著嘴角就要翹起來,說實話,就算把腦袋想壞了她也不會想到,自己的母親還在世,還會來找自己,不管章白安說的真話還是假話都已經無關緊要——而是——而是,章白安的出現,突然填補了這一塊空白。
一塊原來藍小玉從不在意,卻在說出口後,擱在心頭的,不可或缺的存在。
母親。
人有時候就是那麼奇怪,你不提到,那麼永遠不會在意,一旦有一天它出現了,活生生在你麵前,就算你再嗤之以鼻,再冷眼不屑都不能擺脫,它已經出現了的事實。
藍小玉有個母親。
而且還是個很不錯的母親。
她已經在考慮怎麼告訴趙遠信,怎麼告訴孫道陵,不知道他們和章白安是不是能好好的相處,天呐,問題好多。
藍小玉咂嘴敲敲腦袋,再遠的路都不在話下,她要思慮的比這回家的路還要更遠更多。
身後路邊的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音,像被夜風吹的顫抖不停,枯葉在地上被席卷而過。
藍小玉的腳步頓了下,她伸手將耳邊的發絲撩至耳後,不著痕跡的摸了下耳下的無芯鈴,眼神一掠,“嗖”地就從背包裏抽出一道符籙,點指為訣:“天威其中,仁赦赤子;五方五雷,赫赫威雄!”她反手就是一個刀劈,腳下走步點陣。
一道身影就從身後滑過退開了兩步“踏”的蹲在了一邊的垃圾桶上。
居然是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