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對你有好處沒壞處。”阿儺吃完饅頭就吧唧吧唧的撥飯。
藍小玉卻放下了筷子雙手環胸一臉狐疑的盯著那小子。
“咕咚”,阿儺把卡在嗓子眼的飯咽下去,早就說過,這小子有時候臉皮薄,薄得超出人想象,就這麼看著他,不肖一會,他臉上都能紅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為什麼?
因為阿儺實在是很不會撒謊。
那讓藍小玉想起第一次見到苗家小子的時候,那小子在陽光下無害又無辜的表情,眼睛轉呀轉的,可惜謊撒得太蹩腳。
“好好好,我招我招。”阿儺舉手投降,把藍小玉給拉到一邊的客廳去,有些事他還不想給趙遠信知道。
趙遠信呢對探聽秘密沒什麼興趣,尤其是有孫道陵摻和的,他更不需要-操-心。
老孫那家夥,本事大得了天去——這就是趙遠信心裏的孫道陵。
“神神秘秘,你們小兩口子去說悄悄話去,我老頭子吃飯。”趙遠信白了兩小年輕一眼,自己吃的津津有味,末了自管自收拾桌子去廚房洗刷刷。
阿儺這會的脖子根都紅了,趙遠信那一口一個“小兩口子”可把阿儺聽的是心都跟擂鼓似的,反觀藍小玉倒不介意,或者說,根本沒當回事。
“咳,”阿儺清清嗓子眼,把藍小玉按沙發上,自己也坐一邊:“你知道章白安拿你煉蠱,對不對?”他還是問的輕聲細語小心翼翼,就怕藍小玉反應過激。
藍小玉點頭。
“你師父也說過,章白安煉的是蠱王,對不對?”
藍小玉就眯了眯眼:“有話快說!”這小子弄的好像她是個瓷娃娃,一點刺激也受不了似的,一碰就碎。
“你當年被蠱王所害,所以才會經曆死亡,那意味著,蠱王仍然遺留在你身體裏。”阿儺咽了下口水。
“哈?”藍小玉咯噔一下,不是害怕,隻是完全沒意料:“你說,我身體裏……有蠱王?”這玩笑開大了吧,“可、可我從來沒感覺到有什麼不適……”
這麼多年過去了,已經十六年了,蠱王卻在這十六年裏沒有發作過一次,那玩意能活那麼久?
難道藍小玉死的時候,蠱王並沒有一起死去?
藍小玉聽的有些稀裏糊塗。
“叮鈴”門口的迎客鈴響了起來,陽光落在那門內站著的人身上,粗布麻衣,腰係雙麻繩,很是一副潦草不修邊幅的樣子。
孫道陵。
這是藍小玉那晚回來後第一次見到孫道陵。
“那苗家小子說的不錯。”孫道陵的聲音洪亮,一點也不似他的年齡,當然,他身板健朗,精神矍鑠,一雙眼睛就跟兩把利刃一樣,看人看鬼都是準心準力,若你心神有虛,絕對不敢與這個老頭子對望那麼一眼。
不為什麼。
修道之人修得一身清明,那種浩然正氣,絕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可以相提並論的。
而孫道陵,就是有那麼一種好浩然的感覺。
即便他寥寥草草,即便他不修邊幅,隻要這老頭兒往那一站,所有汙濁都會退避三尺。
“師父!”藍小玉連忙拍拍身邊的沙發。
孫道陵緩步踱到她身側,第一就是觀察小姑娘的神色,好多了,眼中也沒有失魂落魄的樣子:“小玉。”那老道人在和藍小玉的一眼中,竟然說不出一個字。
對於自己的這個徒弟,被母親殺死的兩個晚上究竟該說些什麼?
“師父什麼也不用說,藍小玉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反而大咧咧的,有些東西並不是責怪別人就可以獲得安心,因為這場事件裏,孫道陵沒有錯,藍小玉,也沒有錯。
錯的是章白安。
一個母親惡毒又癡情的心。
所以,孫道陵不需要對藍小玉感有抱歉,相反,藍小玉才是應該感謝孫道陵的人。
十六年前續命之恩,十六年來養育之恩。
這些話沒什麼不好意思說出口,因為錯就是錯,恩就是恩,就像對夜闕君的道歉和深感愧疚。
孫道陵聞言愣了一下,繼而放聲哈哈大笑,極為灑脫不羈:“我就知道,這個徒弟沒有收錯!”他親昵地拍拍藍小玉的後背,這才收斂了神色:“阿儺這小子雖然年紀不大,不過本事可不錯。”孫道陵對阿儺也是讚賞有佳。
藍小玉就對阿儺擠眉弄眼的,瞧瞧,多了個跟她搶孫道陵“寵愛”的小子呀。
阿儺被孫道陵一誇這臉上的紅暈是絕對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