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等公車的人看著這兩個灰頭土臉幾乎從小巷裏滾出來的小年輕都不由笑了兩聲七嘴八舌的。
“趕公車也不用這麼著急啊,沒摔疼吧?”邊上一位老人家拿拐杖敲敲地板,喲,這水泥地,怕是真摔的不輕。
“沒事沒事。”阿儺爬起身就揉揉胳膊肘打著哈哈,把一邊的藍小玉也拉起來,“被、被絆了一跤。”
眼前的街道已算熱鬧,現在還不到深夜,夜店燈紅酒綠的,大商場也擠滿了飯後悠閑逛街的人,公車停在了眼前。
“上去再說。”藍小玉把阿儺拖上了車,她不敢冒險,這種時候越是熱鬧的地方越安全,幹脆坐公車回老窩。
這兩人挑了最後一排入座,阿儺的額頭上還滲著冷汗:“剛才的東西是跟著我們嗎?”他更是不了解,隻好從藍小玉這裏打聽。
“應該……”藍小玉扭頭從車屁股後麵的玻璃朝外麵墨黑的天空張望,有幾隻蝙蝠還零零散散的在外遊蕩,那感覺就像在尋找——
尋找他們的蹤跡。
“一定是那樓的問題,”阿儺一錘手心,他俯下身也從玻璃裏張望,“這蝙蝠挺有能耐。”簡直追了他們八條街。
藍小玉把背包抱到懷裏,就要從裏掏東西,這會最好是下個符印,別讓這些小東西發現他們的存在和路線。
阿儺卻攔住了她,他指指自己,從自個兒的褲袋子裏取出了一個哨子,那哨子也很新奇,上麵紋飾的花紋是個麵具,那麵具不是人臉的形狀,而像某種動物。
“這會看我的。”他挑挑眉,總算是已經鎮定了下來,現在反而叢生的是對那些夜行小東西的惱意,所以他打開車窗,對著外頭的夜空就吹響了一聲哨子。
那哨子聲音並不尖銳,甚至輕而易舉就被車水馬龍的熱鬧給掩蓋掉了。
我去……這能有什麼用?藍小玉慌得把那家夥給拽回來,再這麼探頭探腦的,指不定就給蝙蝠發現了。
這到底是招蝙蝠呢還是驅蝙蝠呀。
“別著急,你看。”阿儺老神在在的,伸手就指著窗外,藍小玉立馬貼上後車窗玻璃。
隻看到夜空中突然掠過幾道黑影,快得都要抓不住,那蝙蝠就“嗖”的少了一隻。
竟然是……貓頭鷹。
藍小玉看到十來隻貓頭鷹聚集了過來,隻分分鍾的時間就把盤旋的蝙蝠給吃的一幹二淨。
“你……你召來的?”藍小玉這會才想起來,這苗寨的小子好像特別會招動物,上次對付血嬰也是,他不知道灑了什麼粉末就“嗖嗖嗖”的竄出了一群的青蟒來。
“哎呀,小意思小意思。”阿儺見藍小玉有些吃驚,這感覺不錯,是嘛,有時候就是要讓這小姑娘對自己刮目相看一點才好啊。
“挺有一手的啊。”藍小玉這會正覺得,真是各家各法啊,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招數,你用隱遁我自然可用天敵。
阿儺被藍小玉一誇獎就得紅半個臉。
公車停在了天橋附近,那走到老窩就近了許多,這兩人不敢怠慢,挑著大路飛也似的直奔回去。
“喲喲喲,你這是百米衝刺呢?”趙遠信被藍小玉一陣乒乒乓乓的進門聲給嚇了一跳,險些把手裏剛泡好的茶給捧翻了。
藍小玉氣喘籲籲的從冰箱裏取了一罐可樂就喝。
“別,放下!”趙遠信伸手就搶,“大冬天的喝什麼冰可樂,想凍死麼,喝這個!”他把熱茶塞進藍小玉手心。“整的跟見鬼了似的,你師父要是看到,準得說你個小兔崽子沒出息了。”他嘮叨。
藍小玉這才緩過氣息來,想想又回頭看了眼玻璃窗,對門的阿儺啊也是門窗緊閉的:“趙叔,我想明晚就回道堂去住幾天。”
“嚇?這麼快?”趙遠信把藍小玉買回來的那幾袋子東西都提溜到一旁,“是不是老孫給你下什麼最後通牒了?”在他眼裏,“壞人”一定是孫道陵。
“哪有,”藍小玉趕緊笑臉相迎啊,“祖師爺要生氣的。”這話不假,她可還得求著祖師爺多保佑保佑,更重要的是——
她才剛靠近那棟樓,馬上就被跟蹤了,不說蝙蝠,就說那小巷子裏刮撓牆壁的聲音,隻讓她想到了一個詞——屍傀。
所以,現在的形勢非常不明朗,留在老窩唯恐會連累趙遠信,一個什麼道術都不會的普通老頭子。
至少在道堂,祖師爺護佑,孫道陵能耐大了天去,這裏就交給阿儺那家夥護著,她藍小玉心裏踏實。
“你倆呀,那都把我給扔了。”趙遠信並不生氣,可是埋怨還是要有的,他這話一出口,連自己也覺得自己跟個深宮裏的怨婦似的,沒忍住就笑了起來,“成,去住幾天也好,記住,這兒才是你家,你師父那道堂啊,那、那就是給他麵子回去做個客。”他得意洋洋的一仰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