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闕君不以為意,隻是挑著眉梢任由那小姑娘扯著往樓梯上走。
“這次怎麼沒看到鳥嘴和黃蜂?”藍小玉剛才說到就想起來,平時那兩個“保鏢”可是不離他左右啊,今晚上,不,不是,而是最近幾次見著夜闕君似乎都沒門神了。
真是不需要他們的時候到處晃蕩,需要他們的時候,連毛都看不到。
“夫人這算擔心還是算質疑?”夜闕君懶懶回應,那藍小玉那口氣似乎還怪起鳥嘴他們保護不力,挺有做他夫人的自覺性的。
比如,設身處地的替他著想。
呸,藍小玉恨恨地,她那是怕自己又得當背鍋俠,老實說,她可就想不通了。
夜闕君這麼大了天去的本事,黃蜂那家夥怎麼老覺得她一個三腳貓的藍小玉能害慘了夜闕君,要知道他倆打起來啊,那是三個回合都不用就能分勝負啊。
藍小玉可是輸定了的。
所以藍小玉還是早就得出個結論,黃蜂嘛,就是看她不順眼,喜歡懟著她找茬來的。
唉,瞧瞧夫家的那些大的小的,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我覺得你啊,完全輪不到人擔心的地步,”她搓搓手遠離那些躁-動不安的屍傀才覺得安心不少,“你說這些屍傀都躲在天花板上,會不會每一層都是這樣?”
夜闕君幹脆把藍小玉扯到自己身後,免得遇到情況那小姑娘手忙腳亂:“屍傀白天並不會出現,這樓中的至陰之地才是它們的老窩。”
藍小玉就拽著他的袖子亦步亦趨,真像是小學時候老師讓排排隊挨個過馬路似的,藍小玉還挺享受夜闕君這麼護著自己的時刻:“樓中的至陰之地……”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著腦袋,“在哪?”
藍小玉眨著眼,又好學又無辜。
“……”夜闕君無奈歎笑了起來,“這難道不是夫人的學術範疇?”
一個小道士問一隻鬼,怎麼判斷至陰地,成何體統啊成何體統。
可是藍小玉臉皮厚呢,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她砸吧著嘴就破罐子破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幾分能耐。”她還斜睨那家夥。
恩,這樣子,好像還挺引以為豪的。
藍小玉哎呀哎呀的,總算是知道屍傀果然大部分集中在這裏,似乎最近的揣測都得到了證實:“竹奶奶的想法一點也沒差,雲海寺是為了這裏提供屍傀,那麼這兒就是‘幕後主使’,那個日裔的商人,肯定和九菊一派有關,說不定就是九菊一派的人。”
藍小玉要給自己拍手叫好。
大樓背後的邪教異派,竹老太的信誓旦旦。
“在茅山術中也不乏養屍之人,”夜闕君的聲音在陰暗的視線空間裏就顯得格外好聽又清晰,“不過多為護己護人時的打手之途,至於旁門左道的玩意,可就說不準了。”
“那九菊一派拿屍傀煉製銅甲屍,那說明……銅甲屍也在這裏嗎?”藍小玉想到這腳步都猝停了,拽著夜闕君衣袖的手往回拉了拉。
這可就不是開玩笑了,而是太不可思議。
“他們要銅甲屍來能做什麼?”
藍小玉對僵屍的了解甚少,因為她也沒親眼見過,多是道聽途說,孫道陵呢也不處理僵屍那種玩意,更何況小姑娘一直在城市裏生活。
夜闕君也頓了頓,他仰起頭,長發逶迤,挺身的樣子令他的後脊硬淨如玉:“不是銅甲屍。”
他突然道了這麼一句。
不是銅甲屍。
“嚇?”藍小玉被這句話弄懵了,“不是銅甲屍,是什麼?”
“可能是地養屍。”屍集天生地養,“這種屍不吃人,而是吃屍體。”夜闕君似是方才見到那許多的屍傀才想到。
藍小玉摸摸鼻尖:“所以他們並不是以屍煉屍,而是以屍傀喂養地養屍?”
夜闕君點點頭,這向上而去的樓梯仿佛沒有盡頭一般,偶有高處的小窗落下幾縷不夠明晰的月光。
藍小玉倒抽口氣,這一環扣一環、一層扣一層的,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地養屍多在山川大地的風水凶異之處,但也會為尋求合適的地勢而進入城市,若是數量眾多,恐怕天下大亂。”
藍小玉啜了下牙花子試圖理清頭緒:“照這麼說,九菊一派可能抓了地養屍在這裏進行……”
“繁衍。”夜闕君眼神一暗,連聲音也變得低沉了兩分。
我去,藍小玉眼角都抽了,這種天地成型的凶煞,居然有人想要進行人工培育?!
這玩笑才真是開大了吧,如果跟克-隆一樣弄出成千上萬……藍小玉覺得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