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藍小玉大大歎口氣,這幾天對於陰天澹心裏還是窩火的很,早知道就像夜闕君說的那樣,這是個麻煩精,還不如當初一刀做了他幹淨——
這想法一掠過腦門,她又覺得自個兒還是有點衝動,動不動就這麼殺人的話,自己和陰天澹也快差不多了。
阿儺不想多打擾藍小玉,畢竟這小姑娘睡了三天才醒過來,一醒來就大動肝火的,別說藍小玉了,就是他這個旁觀者也氣不過,於是隻好安撫藍小玉多休息,少生氣。
一切等無為道人他們從山裏回來再定奪。
藍小玉把阿儺送出門去,山裏的天色早就陰鬱起來,霧氣蒙蒙,天上的繁星也看不清晰,似乎門一開這寒冬凜冽的風才能倒灌進來,藍小玉一陣哆嗦。
“呯”連忙把門嚴絲合縫的關上,可這一關不打緊,竟然沒覺得室內的溫度有什麼溫暖,她就知道了。
那家夥八成又老神在在的占領她的房間了。
她抓起門邊花瓶中阿儺一早採來做裝飾的紅梅花枝,就朝身後砸了過去。
那枝紅梅就好像是劃破夜空的唯一色彩,水波一漾就穩穩當當落在那尊鬼神的手裏。
他還不以為意的嗅了嗅:“降梅觀的梅花每一年都開的這麼好。”
聽聽,什麼話呢。
“喂,你破陣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險些不知道怎麼應對。”藍小玉可沒那麼大的能耐破無為道人的赤雷武火陣,無為道人和孫道陵並沒有特別的點破要她給個交代,也是給了天大的麵子。
但這事總需要解釋,藍小玉現在煩心的,就該是孫道陵和無為道人回來後,她怎麼把這一切圓回來。
“夫人聰明伶俐,這點小事難不倒。”那方慵懶的回複,正倚在窗邊瞧著藍小玉。
哈?很難得嘛,從夜闕君口中聽到一些“好話”。
藍小玉的心情卻著實很難開懷起來,她不知道想到什麼突得跳腳:“你這樣進來降梅觀,不要緊嗎?”雖然現在無為道人他們都不在觀中,可是陰天澹那個家夥已經起了疑心。
“你覺得呢?”夜闕君有時候覺得藍小玉的話問的挺可笑,如果要緊,他還能進來嗎?
好吧,算自己傻,藍小玉跳回床上去,趴在枕頭邊就唉聲歎氣:“什麼都讓你說中。”
“所以你才落得這個下場。”夜闕君接了話,但帶了許多調侃的意味,陰天澹他已經不想多提。“身上的傷好了嗎?”這才是他比較關心的。
“生龍活虎的,”藍小玉挑挑眉,手心裏包紮著繃帶,但是也已經不疼了,反倒是被陰天澹打傷的地方,跟有了內傷似的隱隱作痛。“我現在比較擔心我師父他們,跟陰十九那家夥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出事。”一個徒弟都這麼能搞大事情了,那個陰森森的老頭兒誰知道是吃什麼的幹活。
“你師父精明著呢,連自己的徒弟都可以不護著。”夜闕君眉眼輕瞥,顯然對這幾天發生的事了如指掌,孫道陵的不聞不問,他可不怎麼滿意。
“師父是身不由己。”那麼多老前輩都看著呢,一句“秉公處理”就可以讓任何行為變成偏私落人口舌。
“其實你師父……”夜闕君似乎帶著一些輕哼,話到了這裏深深看了莫名望來的藍小玉一眼,反而不再多言。
“我師父怎麼了?”藍小玉追問,夜闕君的欲言又止她看得出,“你是不是覺得我師父很不近人情?”比如人家都護短,偏偏孫道陵不護短,有時候藍小玉想想還覺得挺委屈的。“其實他人不錯的啦,隻是不善於表達,想的大道理又多。”沒有趙遠信那麼“沒臉沒皮”的熱情奔放,護短護的外婆家都不認識。
藍小玉跟拉家長裏短一樣,然後就覺得自己像一個在調解婆媳關係的老娘舅。
夜闕君“嗯”了聲,那口氣特別的不在意,就好像不管你說什麼,他都是“恩”。
“對了,”藍小玉這才想起來正事,“你知道那個山洞裏的僵屍是什麼僵屍嗎?”對於這種學術上的事,她對夜闕君還是百分比的保有信任。
床沿的弧度輕輕一彎,那尊鬼神就跟在自家房一樣坐在了她身邊:“九天鎮屍符。”夜闕君隻說了那麼一句。
藍小玉狠狠點頭:“趕屍人說起碼也是金銀銅三屍,沒準……沒準還是個旱魃。”其實旱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藍小玉也描述不清楚。
“說是旱魃就過了,”夜闕君側臥下來,正與藍小玉肩並肩的望著,“但有人以屍養屍是確有其事,況且那些老道士們不是沒有找到它嗎?”
咦,夜闕君看起來倒是消息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