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儺想不通,隻好歪歪嘴也跟上。
老大叔的朋友是村裏的兩個小青年,一瞧也是兩個開摩的生意的,聽說是藍小玉和阿儺昨晚上救了大叔的命,倒是很樂意的把人給請進了門。
其他的話一點也不多問,晚上夜路的救命,還能是什麼事,不過一說到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小青年們話可就不少了。
幾個人準備了小酒和下酒菜,很是一副不醉不歸的樣子,嚼著花生米磕著瓜子,又去後院切了醃製的白斬雞。
然後,繼續昨兒個的話題。
老生常談嘛,藍小玉隻管咬瓜子,阿儺倒是一杯接一杯的下肚,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壯膽,那司機大叔也當仁不讓,跟阿儺拚了個“你死我活”。
幾個人聊著最近村裏的怪事,和藍小玉聽聞的差不離,起先是一個姑娘家總做噩夢,後來她家老太太去世了,大家沒在意,再後來,當然是好幾個人莫名其妙的在山裏的棺材中醒來。
“那些人是有男有女嗎?”藍小玉搭口問道。
“對啊,男女都有,可有那麼點不一樣,你說男人……看起來那氣血兩虧似的,那些女人也沒好到哪裏去啊……”其中一個小青年打著飽嗝回應。
藍小玉琢磨了下,她看阿儺又灌下了一杯酒,她端起小酒壺立刻幫他滿上,很難得的藍小玉今晚上誰的酒也不勸,反而巴不得他們多喝些。
最後,那幾個家夥都趴在桌上不省人事,聚眾喝酒什麼的,這樣才痛快不是,藍小玉拍拍手掌心,走到了廚房在灶頭下取了些柴火灰包裹在手帕中,取了根紅繩將其牢牢的捆綁住,伸手在自己的上下口袋裏都摸索了遍似在確認有否遺漏。
她關上木門,輕輕合好,現在月上中天,正是精華所在。
村裏已經安靜的好像呼吸聲都能清晰的聽到,她一個人沿著小路打開手電筒,找了個出村口附近的小矮從裏蹲著。
沒有那幾個小青年打擾,自己單獨行動似也是許久以前的事,如果阿儺不喝醉,十有八-九要跟來,而且打死都攆不走的那種,可對付妖魔鬼怪的情況那家夥是一點也不懂。
藍小玉不能也不敢讓他幫忙,萬一出了什麼差池,她一個人興許還躲避及時,若是連累阿儺可就一千萬個過意不去啊。
她啃了一口隨手從灶頭摸出的剛熱過的饅頭,月光嶙峋的撒過道路和屋角房簷,若不是現在目的特殊,這種氛圍也是妙不可言啊。
夜風吹過,草叢都微微低下了頭,仿佛有什麼輕微的凜冽的陰風觸碰到皮膚,藍小玉心裏咯噔一下,立刻再蹲低了些,她努力的盯著風來的方向。
那裏是小路對麵,也不過是一片草坪,上麵長著矮矮的野草,突地,那些野草的方向就好像沿著什麼軌跡左右分開,仿佛有一種你看不到的、無形的力量從中穿過,強迫它們都改變了樣子。
那軌跡一直從村口往裏而去,藍小玉眼珠子轉了轉,卻不著急去追,這鬼東西現在恐怕是進村去“找人”,等會必然要出來,她就在這裏守株待兔,等它們出了村子再跟上去,還怕找不到你們的老窩!
況且在村裏要是鬧出了事,把人都吵醒了才更難施展拳腳。
藍小玉這次考慮的倒很是周全,尤其在她還沒弄明白對方究竟是那一類型的妖仙時,她抬手看著月光照下的輝影,手腕上那朵看不清晰的蓮花烙印此刻若隱若現。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今晚的風還真是刺骨的緊,藍小玉從背包裏掏出一把小刀,對著自己的手腕就割了下去!
那位置分明是對著蓮花所在處,下手也毫不猶豫。
“呲”的一下,那口子不深不淺的割開了皮膚,卻也很是奇特,凡是觸碰到蓮花的地方,卻是一點也沒有受傷。
就好像那蓮花著實是能擋去一切傷害,所以這一刀隻是割傷了附近的小口子,小血珠就滲透了出來。
藍小玉正想定睛去瞧個清楚,就聽到輕微淩亂的腳步聲。
那腳步不像人的踏步,而是許許多多的小碎步拚接起來。
是它們。
那被“選中”的人,恐怕正迷迷糊糊的來到村口。
藍小玉顧不得手腕,她從草叢中望去,竟然恍恍惚惚的看到黑暗中有著越來越清晰的影子。
她心中一凜。
人?人個鬼!
她幾乎有些看呆了。
月光下明晃晃的,是幾個棺材。
棺材在動,仿佛騰空於野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