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夏涼看到床單已經換過了,空氣中彌漫的曖昧氣息完全消失不見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以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場春夢。
衝了涼,吃了止痛藥,關了燈,平躺在床上。
黑暗裏,她隻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不知為何,胸口越來越痛,終於,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紀遠航……他竟然厭惡我到如此地步嗎?
好傻!我現在還問這種問題豈不是太傻了,我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他對我的態度了。
夏涼緩緩的閉上眼睛,嘴角卻顫抖著揚起一抹苦澀的弧度,她在嘲笑自己。
多可笑啊,她還天真的以為,經過昨晚,她和紀遠航之間的關係會有所不同。
隻可惜,她太自作多情了。
她的第一次,在他眼裏什麼都不是,從他今天早上的不辭而別就知道了。
此時此刻,她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紀遠航連見都不願意再見她了,他提前結束了他們兩個人每月十天的同床異夢,又回到蘇映雪身邊去了。
以前夏涼對此還毫無感覺,但這一次,她卻無法坦然處之了。
就算他們現在有名有實,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可有進展的隻是肉體,感情上的距離反而越來越遠了。
除了紀太太的身份,她和那些與他一夜情的女人沒有什麼不同。
她沒有挽留他的權力,也沒有心痛的權力,更沒有嫉妒的權力。
心痛?嫉妒?夏涼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一個女人隻有在愛上一個男人時,才會覺得心痛或嫉妒吧?
她不認為自己愛上了紀遠航,她寧願相信自己隻是用錯詞了。
對於女人來說,拿走自己初夜的男人,永遠都是個特別的存在。
紀遠航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所以,她才會一不小心混淆了對他的感情。
是的!
一定是這樣的!!
毋庸置疑!!!
擦幹臉上的淚水,夏涼打開床頭燈,讓房間裏亮起來,人在黑暗中會變得脆弱,而脆弱是她最不需要的東西。
她隻要記得,自己嫁進紀家,都是為了幫助夏氏集團度過難關。
至於其他事……尤其是感情方麵的事,對她來說太過奢侈了,她要不起。
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雖然是個意外,但比之前預想的時間,已經遲了三個月了。
她已經早早的做好了在無愛的情形下與他發生關係的心理準備了,現在又何必計較他的想法呢。
隻要夏氏集團度過難關,隻要紀遠航還有離婚的想法,她一定會幹幹脆脆的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她甚至可以淨身出戶,一分錢都不要的離開紀家。
一想到紀遠航,努力讓自己清醒的夏涼又有些失神,她心裏最柔軟的部分又開始疼了。
用力的搖了搖頭,她阻止自己再繼續胡思亂想下去,她不會再對他心存幻想了。
沒錯,她承認,自己對他的感情與之前不一樣了,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就算她以後再愛上或嫁給別的男人,她也永遠無法忘記他、無法忘記昨晚的一切。
但也是僅此而已。
她和他,這輩子也沒辦法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