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途中,夏涼一直低頭不語。
紀遠航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有打攪她,因為擔心,他時不時會用眼角瞄過去一眼。
突然間,他看到一滴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心頭不由一緊。
安慰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就扭頭看向窗外。
猶豫了一下,紀遠航緩緩閉上了嘴,既然她不想讓他知道,那他就暫且裝作不知吧。
他將車越開越慢,隻為了給她充足的時間去平複心情。
可是,車開得再慢,也總有到家的時候。
感覺到車停了,夏涼胡亂的抹了抹臉頰,四下張望著問道:“為什麼停在這裏?怎麼不開進去?”
“不急。”紀遠航是有意將車停在了大門外,他想和她談談,不想有人來打擾他們,“你……哭出來後是不是舒服一點了?”
“我才沒有……”夏涼的第一反應就是否認,可轉念一想,他既然這麼問了,一定是看到了,做了個深呼吸,她幽幽地說道:“有些事,不是哭一哭就能解決問題的;如果問題得不到解決,心裏又怎麼會舒服呢。”
紀遠航轉過半個身,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眉頭緊蹙,他不喜歡她這麼堅強,這樣自己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你好歹也是個女人,偶爾示弱一下,給男人一個安慰你的機會好不好?”話說到這兒,他腦中突然閃過討厭的秦正霖,於是乎,連忙補充了一句:“不過,別的男人就算了,隻要我一個就好。”
“我不習慣去依靠別人。”夏涼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婉轉的拒絕了他的一番好意,因為他畢竟不是自己的男人。
哪個女人不希望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可惜,她沒有人可以依靠,隻能自己學著堅強。
她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紀遠航接不下去了,她不冷不熱、不卑不亢的與他劃清了界線,他還能怎麼樣?
見他沉默不語,夏涼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零點,就催促道:“我們進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紀遠航正在生悶氣,聽到她的話,他一聲不吭地發動了車子,駛進了紀家大宅。
夏涼看著他的側臉,一肚子的莫名其妙,他又發什麼神經啊,難道自己又惹到他了?
她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他今晚不要無理取鬧,她真的沒心情與他周旋。
現在的她,隻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明天,她要打電話向雪姨詢問爺爺的情況,在夏家,她就隻剩下這麼一個可以相信的人了。
爺爺的情況,也就隻有這位大管家能夠並願意對她說出實情了。
紀家人都睡下了,夏涼跟在紀遠航身後,與他回了房間。
她像平時一樣在浴室裏換好了睡衣,出來時,看到他已經躺下了,雙目緊閉,好像已經睡著了。
陪著她折騰了大半個晚上,人大概是累壞了吧?其實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不過,今晚幸好有他在,否則,自己一定會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雖然工作上不論發生什麼事,她都可以做到鎮定自若;可一旦遇到和親人有關的事情,她就沒辦法保持冷靜了。
這樣想著,夏涼感激的看了一眼紀遠航,調暗了壁燈燈,輕手輕腳的上了床,生怕吵醒他。
她剛剛躺下,並未睡著的紀遠航突然睜開眼睛,語氣強硬地對身後的女人丟過去一句話:“有我在,你可以學著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