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涼又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紀老太太話中有話。
她的這位好婆婆是在提醒自己的兒子,要分得清裏外人,血濃於水,嫁進門的老婆再怎麼樣也比不了親妹妹。
對此,夏涼早已經習慣了,可是,紀遠航卻沒有,此時此刻,他不想再多聽母親或妹妹多說一句話。
“媽,我累了,我們先回房間了。”扔下一句話,他擁著老婆走向樓梯口。
他這邊還沒走出幾步,身後就傳來紀老太太的聲音,淡淡的語氣之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等一下,我還有話和你說。”
紀遠航猶豫著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媽,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
他之所以說“以後”,而沒有說“明天”,是因為他知道母親要說什麼,而他,根本就不想談。
紀老太太抬了抬眼皮,瞄了兒子一眼,正想說什麼,剛好看到他手上拎著的東西:“你拿的什麼?”
“打包的粥。”說話間,紀遠航見琴姨從廚房裏出來,“對了,琴姨,你一會兒送兩套餐具到我們房間。”
“是,大少爺。”琴姨畢恭畢敬地向他淺鞠一躬,抬頭看向夏涼的時候,卻又換了一副狗腿子的嘴臉,“少奶奶,這是太太吩咐我給你熬的補藥,你趁熱喝了吧,對你懷孕生孩子都有好處。”
說完,她就把手上盛滿中藥的碗遞到對方的麵前,擺出一副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的架式。
紀遠航皺了皺眉頭,怎麼連一個下人也敢這麼對夏涼?
可是,他也清楚,問題的關鍵不在紀樂綺,更不在琴姨,而是在紀老太太身上。
“我知道了。”夏涼默默歎了一口氣,她看出紀遠航在盡力維護自己,可他的一番好意,隻會適得其反。
為了不激化紀老太太對自己的敵意,她覺得最聰明的做法就是喝下這碗藥。
紀遠航一把按下她的手,牢牢的抓在手裏,阻止她接過藥碗。
“她還沒吃飯呢,喝什麼藥?”他向母親的心腹冷冷的睨過去一眼,嘴裏像含著一塊冰,“你端著藥,連同兩套餐具,一起送到房間裏去。”
被他這麼一瞪,琴姨頓時打了個冷顫。
她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僵硬的臉上好不容易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大少爺,你不知道,這藥不一定得飯後吃……”
“琴姨,話,你別讓我再說第二遍。”紀遠航給了這個老太婆一個警告的眼神,轉頭看向懷中的夏涼,衝她溫柔一笑,“走吧,我們回房間。”
“你給我站住!”紀老太太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她覺得自己做為一家之主的地位到了挑釁,“遠航,我問你,你剛剛說的話可是認真的?”
“當然,我什麼時候說話不是認真的了?”紀遠航挑了挑眉頭,看向妹妹,她伏在母親的腿上,還在抽泣不停,不過,從她的哭聲就可以聽出來,她完全是假裝的,“樂綺下個月別想從我這裏拿到一塊錢,若是她還不知道悔改,以後也都別想了。”
“悔改?”紀老太太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端起麵前的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不以為然的問道:“那麼我來問問你,樂綺她……到底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