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太太原本還不太相信兒子的話,但當她看到夏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就誤會她是因為沒得到遺產而傷心,頓時火冒三丈。
真是白高興了半天,還以為這次可以拿到夏氏集團的絕對控股權呢。
夏涼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隻要夏老爺子再給她百分之十,那加起來可就是百分之五十了。
然後想個辦法,用點手段,逼迫她把股份轉給紀遠航,再從散戶手上收購百分之一,到了那時,紀家花點小錢就得到了一個夏氏集團。
隻可惜,到頭來空歡喜一場,自己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爺爺?叫得那麼好聽幹什麼?你就這麼巴不得去給人家當孫子嗎?”紀老太太瞪著兒子罵了一句,可遷怒他難消自己心頭之恨,她狠狠地向兒媳剜過去一眼,憤憤不平地抱怨道:“那個老頭子真是不通情理,居然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自己孫子了,白白便宜了那個小子……”
“媽,死者為大,你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留點口德。”紀遠航打斷了母親的話,自己都聽不下去了,更不要說夏涼了,這些話她聽著得多難過、多心寒啊,“媽可能年紀大了,記性也差了,你別忘了我和夏涼已經結婚了,她的爺爺自然就是我的爺爺。”
“遠航,你怎麼能跟我這麼說話?我可是你媽啊。”紀老太太惱羞成怒,一張老臉脹得通紅,她沒想到兒子會頂撞自己,還是當著外人的麵。
見夏涼低著頭,咬著嘴唇,紀遠航心疼地把她擁進自己的懷裏,他真是恨死自己了,今天就不應該回來的。
“既然知道自己是長輩,就要有長輩的樣子,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用我教你了吧?”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母親,他對她已經失望透頂了。
紀老太太被兒子的話刺激到了,她倏地站起身,指著夏涼破口大罵:“狐狸精!你在這裏裝委屈給誰看呢?你就想利用我兒子的同情心挑撥我們母子關係吧?我以前還真小瞧你了,你個不要臉的……”
“媽——!”紀遠航一聲怒吼,喝止了母親再繼續胡說八道,他的雙手緊緊捂住夏涼的耳朵,不想她聽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
紀老太太被嚇呆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兒子,他從來沒這麼大聲和自己講過話。
不隻是她一個人,還有在她身旁伺候的琴姨和等著看好戲的紀樂綺,以及其他在附近做事的傭人們,都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都給我聽著,我最後警告你們一次,夏涼是我老婆,以後,在這個家裏,要是有人再敢羞辱她,就是和我過不去,到時候,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紀遠航陰冷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看得他們不寒而栗,環視了一圈,他扶起夏涼,在她耳邊溫柔地說道:“走吧,我們回家。”
沒有人開口阻止他們離開,因為沒人有那個膽子。
直到紀遠航開的那輛蘭博基尼的引擎聲越來越遠、越來越小,最後終於聽不到了,紀老太太才回過神來。
“夏涼,你搶走我兒子,我和你勢不兩立!”
活了五十三歲,嫁進紀家做了三十年的貴婦,紀老太太第一次撕下虛偽的麵具,像個市井潑婦一樣歇斯底裏地咆哮著,嫉妒、憤怒和仇恨令她的臉扭曲變形,看上去麵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