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大一大早,我們坐上去嶗山的公交車,車上已經沒有空餘的位置。我們還沒站穩,車子已經開了。他連忙對我說:“拉拉,你抱住我,抱住我,不怕。”他講話的聲音一向高分貝,大概車上的其他乘客都能聽到他的話,我羞澀地抱住他,心裏卻美極了。
一路上,我們看到許多別墅和度假村,他對我說:“我有個親戚,已經過世了。以前他是將軍呢,生病時就曾在青島住過一段時間。”雖然他講話的聲音很大,我並沒有打斷他,我一直認真地聽他說。我心想,不管車上的人怎麼反感他,我都會陪著他讓人討厭,隻要他講得高興就好。而他願意跟我講起他親戚,我心裏更是十分感動,總覺得他和我之間越來越親密了。
到了嶗山,有一個旅遊團與我們同坐一輛上山的旅遊車。車子往盤旋的山上開去,導遊站著,開始繪聲繪色地為大家講嶗山故事。嚴詞在我耳邊輕聲說:“仔細聽,我們免費聽講。”
汽車一直在往山上直衝上去,路兩邊是各種傳說中的人物和故事所做的雕塑。汽車行駛速度很快,嚴詞拿著相機,但隻能抓拍到幾個雕塑。他一邊拍照,一邊興奮地抓著我的手,說:“拉拉,你快看,你快看。”
買門票的時候,他跟我解釋幾年前他曾到過北九水,所以這次帶我到巨峰,他想領略一番巨峰的風光。汽車在行駛,我心裏在想,“幾年前,你定是跟你前妻一起來的嶗山,當時你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他興奮的神情,讓我把這個問題硬是咽進心裏。
汽車開到一塊平地上,四周有幾家小商店以及景區工作中心。其他乘客下車後紛紛跟著導遊去坐纜車,嚴詞看到一塊石頭上題著兩個紅色大字“嘉會”,他將我拉到石頭前方央,說:“這塊石頭有意思,照一張。”
汽車重新發動,司機在準備掉轉車頭。嚴詞忽然想起什麼,趕緊衝過去,拍拍車門,司機打開車門,嚴詞問司機,“師傅,你們這個車幾點鍾末班?我們步行上去大概要幾小時?三個小時玩得到所有精華景點吧?”
司機笑了笑,“這山挺高的,估計要四五個小時才能下山回到這裏,末班車是五點一刻,我看你們得抓緊了。”
“行,我知道了。謝謝你。”嚴詞連連向他道謝。
他拉著我在廣場上走了一圈,廣場中心有一座麒麟的大雕塑,麒麟右側是幾道帶有道教特色的石門,附近還有嶗山巨峰索道入口。
他酷愛爬山,幾乎從不坐觀光纜車,按他的話說,“坐纜車根本看不到精華風光,更拍不到有特色的照片。”為了讓他玩得開心,我硬著頭皮和他徒步爬山。他問我:“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啊。我以前也爬過山,我相信我能爬到山頂的。”我拍拍胸脯說。
“我們走慢點吧,這樣你不會太辛苦。”嚴詞說。
剛開始爬山的時候,的確不感覺辛苦。靜謐的山林,遠處高空中有纜車飛過,幾乎看不到與我們一樣徒步而行的遊客。我們邊走邊拍照,他總是指著一些高處的石頭問我:“你覺得那塊石頭像什麼?”一路上有說有笑,不知不覺就走到半山腰了。我開始感覺雙腿發酸,而他也大汗淋漓。“休息一下吧。”他說。
我們坐在石階上休息,他看著我說:“你記得答應過我什麼嗎?”
我疑惑地看著他,“什麼?”
他難為情地笑了笑,說:“你不是答應我,想親我的時候就親我嗎?現在又沒人。”
我也跟著羞澀地笑了笑,然後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他把臉轉過來,笑著說:“還有這邊呢。”我又親了他另一邊臉。
“還有這裏呢。”他將額頭湊到我麵前。
我笑著摸摸他的頭,然後溫柔地親了他的額頭。
“好熱啊,我滿身都是汗,怎麼你不流汗呢?”他邊在口袋裏找紙巾邊說。
他掏出紙巾,我搶過紙巾,說:“我來給你擦吧。”
他閉著眼睛,乖乖地等著我幫他擦臉上和脖子上的汗水。等我幫他擦完,他又取出一張紙巾,說:“身上也很濕,我來擦擦。”
我抓過紙巾,說:“我來吧。”
他掀起衣服,我為他擦前身的汗水,他看著我笑,問:“你不嫌我髒嗎?”
“不嫌棄啊。我們難得見上一麵,能幫你擦汗,我感到很快樂。”我又走到他身後,一手幫他掀起衣服,一手為他擦汗。
“你真好。”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