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們在一個十字路口認錯方向,所以是背著魯迅公園的方向走的。到了魯迅公園,海邊有許多露天餐廳,遊客們坐在岸邊,吃著海風吃海鮮,觀賞著夜色的海景,這簡直是一種莫大的享受。點菜的時候,嚴詞依然問我哪些海鮮沒吃過,他點的全部是我沒有吃過的海鮮,而且價格都不菲,這一頓算下來要花四百多塊錢。我們選了一張靠海的桌子,剛坐下,我就喊服務員,“服務員,來兩杯白開水,要溫的。”
嚴詞笑著看我,“你現在是越來越了解我了。”
後來服務員上菜的時候,我又特別交代,“米飯熱嗎?是大米飯還是小米飯?”
服務員客客氣氣地回答,“是大米飯,都是熱的,剛煮好的。”
“行,你一定要給我們盛熱飯,我愛人胃不好,吃冷飯不行。麻煩您了。”我禮貌地對他說。
嚴詞微笑著為我夾了許多魚肉,等服務員走開,他遞給我一大碗魚肉,笑著說:“你太懂我了。”
我得意地說:“我像不像你媽?”
他搖搖頭,說:“我不要你像我媽,我要你像我老婆。”
這一桌子豐盛的晚餐,以及這麼舒適的環境,都比不上他說的這句話更讓我心動。我在心裏偷著樂,沒敢大聲笑出來,害怕幸福被我嚇跑了。
第二天我們又趕場似的,他先帶我去海邊尋訪名人故居,又帶我去了海洋大學,為的是讓我和聞一多的雕塑合影,他說:“你沾粘文人的氣,以後你在文學上會有更大的進步。”
按他的話說:“這世界上除了你父母,我一定是最愛你的人。”雖然他沒有每天都對我說“我愛你”,但我深信,他一定是深愛我的人。
我們從青島坐動車去濟南的時候,我把自己的手機繩取下,然後係在他的手機上,再把他的手機吊在我的脖子上。他看著我大笑,擺弄著指北針和手機,說:“你怎麼這麼像個小孩,重不重呢?”
我雙手各握住他的手機和指北針,笑著說:“不累。你來電太多,而你手機放在背包裏總是沒聽到鈴聲,我還是吊著吧,這樣你就不會錯過電話了。”
他深情地對我笑了笑,然後將我抱住,在我耳邊輕聲說:“這世界上你對我最好。”
我輕輕地摸摸他的背,說:“我這輩子隻對你好。”
我們這一排有三個位置,當我們沉浸在互相擁抱的甜蜜時,姍姍而來的另一位乘客坐到嚴詞旁邊的位置。於是我輕輕推開嚴詞,我的臉一陣滾燙,嚴詞見我紅著臉,他笑著說:“咱們眯眯眼吧,這幾天都早起晚睡,你累了吧?”
我低頭淺笑,默默地點點頭。
嚴詞拍拍自己的肩膀,對我說:“靠在我肩上睡吧。”
我摸摸他的肩膀,說:“不用了,這幾天你比我辛苦多了,你好好休息吧。來,靠在這上麵睡吧。”我雙手抱著他的頭,將他的頭部輕輕推到椅背上。
“好,那你也睡吧。要是睡不著,就把我吵醒,我陪你聊天。”他靠在椅背上,歪著腦袋對我說。
他很快就入睡了,而我一直強忍著睡意,我害怕他錯過來電。他的腦袋不斷往下滑,我趕緊靠過去,用自己的肩膀接住他的頭。我瘦削的肩膀被他的頭壓得生疼,但我心裏卻無比幸福。我輕輕地側過臉,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
從他鼻孔裏輕輕呼出的氣息,在我麵前縈繞著。他睡得很香,我一動也沒敢動,肩膀的疼痛也已經麻木了。忽然,他的手機響了。鈴聲沒能吵醒他,我輕輕地推推他,“阿詞,手機響了。”
他睡眼惺忪,眼巴巴地看著我,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我心疼地笑了笑,把手機遞給他,“有來電。”
由於手機是吊在我的脖子上,所以他幹脆趴在我的肚子上接電話,一邊接電話,一邊還不忘緊緊握著我的手。我情不自禁地摸摸他的頭發,十分憐愛地摸摸他的額頭。想起還有不到兩天,我們又要分別了,我的心有泛酸。
他接完電話,將手機輕輕放在我的肚子上,輕拍著手機,笑著對我說:“這幾天給你當管家婆,手機交給你保管了。”
“可惜我隻能再替你保管兩天而已。”我苦笑著說。
他摸摸我的手,注視著我說:“時間過得真快,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多快啊。”
“是啊,過得多快。”我靠在椅背上,感歎著說。
他側過身,問我:“剛才你沒睡嗎?”
我搖搖頭。
“為什麼不睡?不累嗎?”他問我。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說:“累。但又不敢睡,怕睡著了沒能聽到你手機來電。”
他捏捏我的臉,說:“傻丫頭,我們一起出來玩,就隻管好好玩得了。工作上的事情,我有分寸。”
我點點頭,說:“知道了。”我歪著腦袋,笑著說:“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舍得和你分開,一睡著我就感覺錯過了很多,所以我不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