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大廳中古典音樂交雜著人的交談聲,那些帶著麵具的所謂的世界貴州們在這大廳中高談闊論,發表著一些自以為是的言論觀點。
在這個被世俗言論侵擾的大廳內卻也存在著一方淨土。
白墨沉一襲墨色及膝抹胸短裙,過腰長發並未束起,全身上下並無過多裝飾,僅在頸部戴著一黑珍珠項鏈,右手腕上亦戴著一細碎秘銀製成的手工手鏈。她持著一裝有暗紅色液體的透明酒杯,半倚半靠那暗金色的牆壁上,無意識地轉動著自己的手腕,垂眸看著那暗紅色的液體在杯中蕩漾,臉上是那一如既往的明媚溫和的笑,心中卻是暗自輕嗤,這些人還是一如既往地虛偽,可是,她又何嚐不是呢?又有什麼資格去評判他們。換個角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比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要更加虛偽,臉上的麵具更厚呢……
“白小姐。”一道溫潤有禮的聲音在白墨沉身側響起,帶著一股濃厚英腔的華夏語流利吐出,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側眸,看著那男子俊秀卻陌生的麵孔,衣冠楚楚地靠近她的身側,心中不由輕嗤一聲:衣冠禽獸。麵上卻是笑意依舊“先生是……”
“喔,真是失禮,我叫加左·威廉,威廉當家的長孫。不過白小姐今天可真漂亮呢,就像……就像華夏國傳說中的仙女一般,噢!當然,也像是我們國家的天使。”加左·威廉狀似含滿揶揄一笑,執起白墨沉的左手在她手背上印下輕淺一吻,又似偷了腥的貓般笑得滿足。
“現在我敢保證,你和那老古董肯定是一家的,不會是抱養的。”白墨沉無奈地舉起手中的酒杯對他示意,然後淺抿一口,視線微垂,看著自己幾乎滿身的黑色,暗自腹誹,看來不僅是個衣冠禽獸,還有白癡的潛質,說實話,她還真的沒見過有哪個仙女或者天使是黑色的。黑女巫還是墮天使?可真是諷刺呢。
見她的動作,加左頷首,從一旁路過的侍從手上拿起一杯酒,也像她那樣淺抿了一口。對著那侍從微微點頭,便又對著白墨沉開口道:“那是,加左肯定得是威廉家族的……唔,華夏國有個詞叫什麼……子嗣,對!就是子嗣。誰說加左不是威廉家的子嗣,加左就和誰急!”話出口他似乎就發現了自己說的話沒什麼威信,不由又加了一句:“我家祖父也和他急!”言罷,他不經意轉眸間對上了白墨沉那滿含笑意的視線,不由尷尬一笑,又眼尖地發現了自己的同伴正對著自己招呼,看著白墨沉一時犯了難。
而白墨沉也適時地發現了那些富家子弟,微微抬高了下顎,意他可以不用管她,然後看著加左離開的身影,眸色微重,又將自己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徑直走向了角落裏的沙發。
白墨沉冷眼看著廳中互相客套的人們,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她,是白墨沉,世人眼中的天之驕子,永遠有著高人一等的地位和權勢。所以,在她印象裏,周圍願意主動接近她的人或多或少都是為了從她的身上謀取利益,都存了幾分利用之心。就連剛才的那位笑得溫和無害的威廉公子,怕也是為了威廉家族的最終繼承權才接近她的。畢竟現在的威廉當家,將要不久於人世,而威廉家的子嗣不少,自然爭奪繼承權,勝任下任威廉當家的人選也不少。而她,在眾多世界貴族中,也算得上是舉重若輕的人物了,若加左表現得和自己交好,則又可以增加幾分勝算。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也對,想這種大家族中出來的人,又有幾個是單蠢無知的?
將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上——“嘭”地一聲悶響,並不是特別清晰,在這嘈雜的大廳中更是難以聽清。白墨沉聽著那對她來說清晰之極的聲音笑得愈發溫和。天知道她有多討厭自己異於常人的身體。這時常會讓她感覺自己是個怪物般的存在。沒錯,就是怪物……
她拿起桌上早已備好的慕斯蛋糕,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第一口……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第八口……才吃到了八口,連半個慕斯都沒有吃完,她的胃就發出了抗議,它在提醒她,她此時應該停止進食,因為,她已經不可能再吃下更多的食物了,現在她的肚子內,已是飽和狀態了……
白墨沉對自己的身體不予理會,繼續固執的進食,微微鼓起的腮幫,使她看起來就像一隻正在努力進食的小鬆鼠般,可愛又無害。未多時,她的腦海中就傳來了陣陣刺痛感,她知道,這是那群人種下的原核芯片起作用了,那群人和這芯片在用這樣的方式保護她,保護他們唯一的實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