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喧囂被木門稍稍隔離了一些,屋內便顯得過於安靜了一些。
越成功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會來到這裏,難道說自己是來看結婚前的她最後一眼的?
似乎隻有癡情人才會做到這一點,可自己又哪裏癡情了。
沉默中,蘇小雪終於先開了口:
“我看你暈倒在外麵,就叫爸把你丟到這了,沒事的話,就趕緊回去吧。”
這一句話聽在耳裏,越成功卻發現兩個月沒有見到的女孩似乎變得有些不同了,她似乎更成熟了一點,說話也不再像從前那樣的刁鑽。
“你要結婚了?”半晌,越成功的嘴裏吐出這麼一句話。
“啊,要結了。”蘇小雪點點頭,聲音不冷不熱。“女大當嫁嘛,做情人哪還能做一輩子,姓黃的又不可能娶我。”
“可這也太快了,閃婚麼?”越成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但他就是問了。
“嗬。”蘇小雪輕笑了一聲,終於抬起頭來,此刻的她比三個月前美麗地太多,但越成功的心裏卻再跳不起任何浪花。
“你早就不喜歡我了,又何必還問這些呢?如果說你恨我,知道這些會讓你覺得好過一些的話,那我告訴你。
我就是閃婚,而且那個男的,我一點也不喜歡。”
越成功愕然地張了張嘴,他或許有很多的話想問,但實際張到嘴邊,卻又一句話也問不出來了。
“好了。”蘇小雪轉身又走出了門。“你好像沒病,就是太虛弱了點,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你就睡這好了。
晚上我叫我爸帶飯給你,你就不要出來了。”
成熟了的蘇小雪,似乎又擁有了另外的一種魅力,隻是這魅力已經勾不起他任何的一絲念頭。
似乎隨著蘇小雪的這番話,他心底的那最後一絲恨意,也慢慢地煙消雲散了。
過去的事,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讓它過去吧。
於是越成功沒再有半點出門的念頭,就躺在稻草床上,等待著身體的自行恢複。
力氣跑回來的速度是驚人的,根本就不需要再動用哪個龍子的力量了。
他腦子裏的事情還有很多,放下了蘇小雪後,更多的念頭便竄了出來。
比如說南極仙翁會不會發狂,比如說自己又要放陳佳麗一天鴿子,明早回去的時候會不會被幹掉。
還有藍巧燕的傷應該好了吧,想必黑杜鵑是會好好照顧她的,至少在見識過自己的力量後,他就算有別的念頭,此刻也不敢再用的。
模模糊糊地想著念著,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便響了起來。
這是第二趟的鞭炮了,說明蘇小雪已經與那個順子拜過了天地,現在應該正在酒桌上敬酒。
農村裏的那一套,越成功懂得也不是很多,不過他至少想得到,自己等晚飯恐怕還得要等一會了。
不過沒想到他才興起這個念頭,木門就被推了開來,一個看著還算精神的老頭走進了屋子。
“你是小雪的同學吧,來吃飯了,可別餓壞了。”
“叔叔你是小雪的爸爸?”越成功其實根本不用猜了,他隻是好奇,酒宴明明還在進行,這主賓怎麼就離桌了呢。
“哎,對,我是小雪他爸,來,同學吃。”老頭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女兒出嫁的喜慶摸樣,反而愁眉苦臉地,像是受了多大的冤枉似的。
肚子為上,越成功直接先吃了起來,稀裏嘩啦一陣胡吃海塞,幾分鍾便把飯菜掃了個幹淨。
雖然隻吃了八分飽,但作為客人,他卻不會再多要一次了。
老頭收了碗卻也沒急著走,點起一根旱煙,就在屋裏抽了起來。
兩個人坐在屋裏一起悶著可就沒什麼意思了,越成功幹脆先挑起了話題:
“叔叔,小雪結婚,你怎麼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高興?怎麼可能高興。”老頭狠狠吸了口煙,半晌後才緩緩吐出:“順子是附近有名的鰥夫,死了三個老婆,今年也都四十多了,叫老子聲嶽父,老子慎得慌。”
“可老子沒轍啊!”老頭的聲音突然哽咽了起來。“婆娘的病要五十萬,五十萬啊,要能賣我自己,我早賣了,可人家隻要我閨女啊!
閨女懂事,自己去收了聘,老頭我慚愧啊,這喜酒哪還能喝的下去。”
越成功聽到這已經瞪大了眼睛,這現實往往比小說更加離奇啊,明明是個喜歡給人做情婦的女人,卻能為老媽做出這樣的犧牲,簡直稱得上不可思議。
不過這種事,越成功說自己能幫上忙的話,確實也能幫上,但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