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堪的回憶(2 / 2)

“哭吧!小雨,不過你要記住,無論你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安子他們早已悄悄離去,留下我,在你的懷裏痛哭不已。

正午的太陽早已變成落日的黃昏,目光渙散的我,披著你的外套,一步一步的走回家,身後跟著一個目光同樣渙散的你。走進電梯,你緩過神來,按了一個4,按了一個5,然後繼續發呆。

“叮—”4樓到了,電梯門緩緩打開,你沒離開,隻是靜靜的看著我。你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然後你提腳就要離去,我的身體猛地一振。飛快的將電梯門按上,一把將你拉回來,又按了一個18樓,然後才鬆了一口氣。莫名的你,不知所措。我說:

“別走,陪我。”

高高的大廈,我和你站在上麵。

風,肆無忌憚的刮。散開的長發,在風中狂舞。冰冷的淚,像是脫線的珍珠,不斷地從我臉上滑落。我緩緩的開口講述,講述我那段最不願想起的回憶。

我的母親,我最恨最恨的母親。因為她,我永遠失去了我的父親,那個愛我如命的父親;因為她,我失去了我的琴,那個我視如命的琴。盡管她是我母親,盡管我不願相信,但我不得不承認。我的母親,吳梅,是個水性煙花的女人。她愛賭博,父親卻愛她,父親這一生都在為她還債,哪怕去世前的最後一刻,手裏還拿著一筆錢,鄭重的交給我。說:

“小雨,把這錢給你媽,有了這筆錢,你媽就解放啦!記住,千萬要親手送給你媽。告訴她,不要再賭了,不要再去賣唱了。我走了,沒有人為她還錢了,要她一定要小心,別得罪什麼大人物,要平安!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說完就溘然長逝。

我趴在他身上,感覺他的體溫一點點流逝,我拚了命似的搓揉他的手,希望他的體溫可以多留一會,希望他再多看我一會。可現實是那麼殘酷,他的身體還在我的懷中變冷,變硬,我收起眼淚,轉身,離開。

“哐”我一腳踹開了吳梅的房門,屋裏的人一愣。我冷笑出口:“嗬,你倒是真會瀟灑啊!我爸為了你,拚盡了一切,一生都在為你還債。如今,他去了,可你呢?嗬,真是好笑啊!你居然在這玩麻將?又輸了是嗎?我爸死了,他死了。他再也回不來了!再也沒人為你還債了,真好,真好。吳梅,我等著,我等著看你十指都被剁掉的那一天。聽著,這錢,我給你,不是因為我是你女兒,而是因為這是我爸最後對我說的話。從今天以後,你我再無半點瓜葛。”

然後,然後我把錢甩在了吳梅的臉上。錢被打散,在那個狹小的屋子裏飛揚著,她想都沒想,直接蹲在地上撿錢,邊撿還邊說:

“你們都不許撿,都是我的,錢都是我的。”

我冷冷一笑,回頭大步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