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情況,新領導到任,鄉裏的幹部應該一擁而上,積極向他靠攏,噓寒問暖才對,即使不一擁而上,積極向他靠攏表決心,最起碼也得有人主動過來同他招呼,聊上幾句家常吧?
再說了,範增奎和廖俊峰就在他的隔壁。
作為新來的同事,聽到他過來,兩人怎麼說也應該過來問候他一聲,寒暄兩句。
然而,範增奎和廖俊峰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都躲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不出來。
不光這些人,鄉裏的其他幹部也沒有一個過來和他打招呼他。
他突然有種被關進籠子裏的感覺。
這也讓他深深認識到,二道嶺這個地方不簡單。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看起來,自己這三把火不好燒,燒不好的話很快還會引火燒身,給自己帶來一場滅頂之災。
就在張曙光心緒起伏,心事重重,窩了一肚子的火的時候,黃康明推門走了進來。
而且,黃康明進門後馬上換了一副表情,臉上堆滿了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裝出非常遺憾的樣子,不遺餘力地衝張曙光解釋道:“張鄉長,這裏的條件就這麼差,窮鄉僻壤的,交通又不發達,你來的又這麼急,提前也沒有個什麼準備,怠慢之處,還請張鄉長多多諒解。”
黃康明的話顯然是自欺欺人,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更加暴露了某些人的真實用意和企圖,別忘了,張曙光調任二道嶺鄉副鄉長又不是今天剛剛定下來的,如果真想給張曙光創設一個優良的辦公條件,什麼都能準備的出來,本來能準備出來的卻不去準備,說明某些人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是故意而為之。
張曙光不是傻子,什麼問題看不出來,甚至用一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話說,你這邊一撅腚,他那邊就知道你能拉出幾個羊屎球來。
他雖然看出問題所在,但他並沒有說破。
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剛參加工作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夥子了,現在,他已經完全成熟起來,他已經能夠非常輕易地就分辨出官場上的真真假假,他已經充分認識到,在官場上混,必須要學會偽裝,就像鄭智化的歌曲《水手》中唱的那樣,要學會說著言不由衷的華,戴著偽善的麵具。
現在,他就必須戴上一副偽善的麵具,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正因為如此,他順著黃康明的話,用一種非常無所謂的語氣笑嗬嗬地衝黃康明道:“這裏布置的很好,什麼也都不缺,很不錯,黃主任,辛苦你和你們黨政辦公室那幫弟兄們了,抽時間,我得請你和你們黨政辦公室那幫弟兄們喝酒,感謝你們幫我把辦公室收拾地這麼幹淨。”
說實話,在張曙光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黃康明心裏還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一個勁的打鼓,擔心張曙光向他發難,說三道四,嫌他辦事不利,繼而向他提出其他條件。
如果張曙光真的向他提出什麼條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如何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