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治病(1 / 2)

天空中不知何時聚起了一層層積雨雲,厚重得如同鐵砧一樣,經驗豐富的老人們看見那黑魆魆的雲尾便招呼著家中小輩收衣服收糧食,街上做買賣的也開始緩慢地收拾貨物,準備回家。

寒鐵騎著馬在街上四處逡巡,他已經尋找了好一會兒了,卻總也找不到段二狗的身影,為此他甚至已經回過一趟豬肉鋪了,可是讓人無端怒火滿腔的是豬肉鋪裏隻有程英一個人坐在屋簷下看著天空,呢喃自語著這朵雲像頭豬,那朵雲像一朵小花這樣的話。

看著天空中變幻的雲朵,寒鐵心中一陣煩躁,就快下雨了,段二狗那個混蛋能跑去哪裏呢?這人真他媽的不靠譜。

想了兩想,寒鐵決定回去耐心等著,憑段二狗的身手還不至於遭遇到什麼能夠威脅他生命的危險吧,寒鐵想到,卻不知道段二狗武功雖高,卻也架不住遭人暗算差點死在了一柄細長刺刀之下。

天空開始飄起了細細的雨絲,昏迷中的段二狗無意識地張開嘴唇,任由天空中飄落的雨點絲絲縷縷地打在蒼白的嘴唇上。雨漸漸地大了起來,中年文士突然手腳抽動了兩下掙紮著坐了起來,摸了摸後腦勺,再看看躺在地上死人一般的段二狗,啐了一口之後便靠在牆上緩緩地眯眼休息了一會,滿心打算著恢複一絲體力之後再將兩人帶回去處置。

媽的,虧大了,文士憤怒地想著,不知不覺中幾欲脹裂的腦中又是一陣抽痛,眼前一黑再度靠在牆根上昏死了過去。他怎麼也沒料到,已經咬舌自盡的溫良玉突然醒了過來,看了兩眼昏死的文士之後悄悄地從段二狗靴子裏抽出了獵刀,狠狠一刀刺進了文士的喉頭。

昏睡中的文士突然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脖子上的獵刀,發出一聲嘶啞的咕嚕聲之後便白眼一翻,靠在牆上死了過去,雨水洗刷著天地之間的汙穢,文士脖子上緩慢滴落的血珠融進了雨水中,被慢慢衝刷得淡了下去,像一絲朱紅的細線一樣在雨水裏浮沉。

大雨突至,街道上的行人攤販早就匆匆散去,平日裏擁擠的街竟異乎尋常的寬闊起來,李千斤捧著茶壺坐在久福堂的門前,看著門前屋簷上掛下的雨簾詩興大發,對著茶壺吹了一口氣,吟道:“秋雨敲枯枝,燃燈看春意,漏夜一壺酒,鑿壁借鶯啼。哈哈,老夫終於能吟出一首押了韻的絕句了!!妙哉妙哉!”

身後支著下巴背醫書的小夥計聽了,嗤笑一聲:“李大夫,鑿壁借鶯啼什麼意思啊?我光聽說過鑿壁借光。”

李千斤老臉一紅,捧著茶壺喝了一口,掩飾道:“就是聽屋外鳥兒叫的意思。為了聽得更清楚把牆都鑿穿了,這是風骨,你不懂。”

“聽牆根就聽牆根唄,咱又不是外人,誰還不知道你李大夫的愛好啊。”

李千斤一拍大腿,指著雨中一個青翠的人影轉移話題道:“哎,瞧那個小娘們,那身段簡直沒救了!”

小夥計抬頭看去,果然雨中一個青翠的女子一手捂著腹部一手勉力架著男人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大雨將女人飄逸的衣裳澆得緊貼在身上,柔美的身段呼之欲出,蒼白的臉上緊蹙的秀眉讓小夥計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其摟在懷裏憐惜一番。

“救命!”女子衝久福堂方向嘶啞地叫喊道,聲音很不自然。

李千斤一愣神,趕忙招呼小徒弟道:“快去搭把手!”

久福堂後院的廂房裏,身材癡肥的李千斤撕開了段二狗胸前的衣服,看了一眼青紫的胸膛,突然慶幸地驚叫出聲:“幸好來得及時,再晚片刻人就可以辦喪事了。”

小夥計給他打過多年下手,自然知道接下來他要說什麼,便問道:“準備什麼藥?”

“銀針,蛇藥。”

不一會兒小夥計便準備妥當,李千斤拿起銀針在段二狗胸口一頓紮,封住了胸口幾個要穴之後便示意小夥計接手,小夥計不情願地拿來一片玉在段二狗胸前刮了起來,不一會兒便刮出了好大一灘腥臭難聞的汙血。經這麼一刮段二狗胸前的青紫色頓時消褪了許多,呼吸也稍微舒緩了一點,李千斤點了點頭,對小夥計說:“給他喂點蛇藥驅驅毒,傷口不要包紮。我去看看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