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門聲讓劉進喜又是一陣煩躁雖然多年的捕快生涯裏他已經適應了各種各樣的壓力和突發事件,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不能焦躁,相反肩負重要刑事偵緝任務的他和他手底下好些弟兄們都是長年處在精神接近奔潰邊緣的,實際上劉進喜本人還稍微好一點,因為沒人指著他鼻子罵他飯桶。嗯,他的上司們都是文化人。
“進來,進來,別他媽瞎敲。”劉進喜吼道。
一個捕快快步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在劉進喜麵前攤開了一張張紙條。劉進喜一張一張看了過去,捕快攤開在他麵前的是一張張破破爛爛的借條,最底下畫押的統統是一個筆跡稚拙的名字:金龍。
劉進喜眉頭一挑:“怎麼回事?”
捕快張開嘴語速極快地說:“今天牛主簿建議我們尋找幾位死者的共性,說或許這並不是簡單的幫派仇殺,而是有目的有針對性的暗殺,說既然我們目標在幫派仇殺之間沒找到線索,那不如試試這條路,說不定就會有效果呢。”
一番話聽得劉進喜眼白直翻,直接打斷道:“說重點,發現什麼了?”
捕快咽了一口口水:“死者都跟一個人有關係,金龍,不在這裏的幾個是金龍搶劫時在現場並且順利阻止了金龍的搶劫計劃的,其中最慘的那個陳大壯就是將金龍殺死的。而這三個,在金龍屍體被送回家之後,他們帶著欠條上門,要求金父歸還欠債,金父變賣了房產之後才歸還了部分,而他們死後,這些欠條竟又出現在了他們身上。所以我們懷疑這是金父在為子複仇!”
劉進喜將臉埋在厚實的手掌裏,長歎一聲:“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幹的!”
捕快道:“極有可能,我們查了住宅租賃和交易備案,發現金父在將自家磨針巷舊宅出售後又在紫藤街買了一座小院子,比原來的房子還大了些。”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他賣了房子還能換個好點的院子?”劉進喜頭還埋在掌心裏,悶聲問道,他需要手掌心裏的溫熱氣息來安定自己亢奮的精神。捕快沉默了,是啊,如果金父有足夠的錢替兒子還債那就不用出售自己的宅子了,而賣了宅子還了債之後竟然還能買更大的院子,這不合理啊。
“是我們的前任捕頭回來了,趕緊去查那座房子的地址,等會兒點齊人馬,上門要人!”
……
金鵬家的院子裏,土匪們擺開了桌子在院子裏大吃大喝起來,本來就是些粗野漢子,在荒郊野外的臥虎山上呆了許久,吃膩了山上廚子單一的菜式,下了山自然要好好品嚐一下各式各樣的美食,二當家講究,大家剛來就派人出去買了幾大桌的好酒好菜過來,雖然人多菜少,不過二當家的表示了,更多的酒菜還在路上,他們總不能怪廚子忙得太慢了,畢竟二百多口人呢,院子裏到處都是人影,就算自己人看自己人都眼暈。
大當家胡四海坐在當中,舉著酒碗,豪邁無比的舉著酒碗鯨吞牛飲,金鵬陪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夾著菜,總在等著派出去的幾個小嘍囉們帶回來段二狗的消息,然後自己就可以帶上人馬去滅了那位段少俠。
大口灌酒的胡四海似乎察覺了金鵬的心思,端起酒壇子給金鵬倒上了一碗,說:“老三,別著急,小的們都挺機靈,別擔心。”
金鵬艱難地笑了笑,舉起酒碗喝了一口:“大哥說的是。”
……
段二狗將三位劫匪迎進了院子,有利豐的老人兒立刻就認出來了這幾位,但看著是段二狗領進去的也沒好直接上來說什麼,隻是在下麵交頭接耳的說了幾句。
拉著三位在安大夫家堂屋裏坐下,段二狗給幾位上了杯茶,問道:“不知道幾位哥哥準備怎麼幫兄弟?”
三個人不說話,張誌端著茶杯左看右看,突然一口幽州口音問道:“這是你家哈?咋這破呢!”
“一朋友家,我更窮,要啥也沒有。”段二狗也撇著一口不地道的幽州話接腔,北地方言都有相通,段二狗隻是在玩鬧,留個好印象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