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鐵的位置距離獵手們稍遠,狂暴的野豬卻飛快地衝到了獵手們麵前,獠牙仿佛閃著光一樣。
李四手裏拿了一根長矛,雙腿弓步蹲下,待得野豬距離身前還有數步遠時候渾然斷喝一聲,手中長矛筆直地刺了出去,槍影如遊龍,紅纓如血,一擊之勢便如淵渟嶽峙的巍巍高山忽地崩塌千萬噸山岩泥水一瞬間從高空一線掉落。這小山村裏竟隱藏著不出世的大師!
野豬不閃不避,竟然一頭猛地衝了過來,塗滿鬆脂的腦門一下子撞上了長矛,野豬頭頂鬆脂鬱結,但那長矛卻依然刺透了半寸,一時間豬頭上鮮血橫流.李四麵上一喜,緊接著卻緊張起來,身體微弓長矛下壓,意圖將那野豬一舉刺殺。
這時候成扇形結陣的的獵手們紛紛刀槍齊出,欲從側麵砍戳野豬。不料那野豬雖然頭批重創,不過卻並未止步,野性蒸騰,四肢攢勁向李四衝了過來。李四雖然槍法不錯,不過力氣怎麼也沒有發了狂的野豬霸王大,被野豬一頂之下滑出了十幾步。這時候獵手們的長刀矛槍才落在了空地上,嘩啦啦砍得地麵上枯草與泥土齊飛,獵手們麵如土色,飛快轉身追趕,想要支援李四。
再說李四那邊,他下壓的動作被野豬前衝之勢破去,竟然斜著向上飛了出去,可見野豬力氣之大,這時候李四卻仍舊緊緊地握著長矛,有他的百十斤肉壓著,野豬自己往前每衝一步就是往自己頭顱裏多戳進去一分。
李四主意打得不錯,不過卻突然發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將他的盤算打斷,他手中那柄長矛隻是普通的樺木杆接了個鐵槍頭,彈性不足,而且已經用了許多年,保養再好也難免會泄了勁力。野豬用力一撞之下木柄依然產生了裂痕,再被他用力一壓,裂痕頓時放大了許多,喀拉一聲,樺木的槍柄不抗重負折斷了,李四腳下不穩,踉踉蹌蹌倒退了幾步摔倒在地,野豬雙目赤紅,腳下如風踩踏過來,若被它獠牙頂到,那李四便要血濺當場,眾人若能僥幸逃得性命便可以為他整治喪事了,若逃不得性命,那就隻能陪他一起黃泉縱橫做鬼雄了。
眾人心中大急,腳下疾走幾步追上來,不過哪裏會有那發了狂的野豬速度快,李四掙紮著退了兩步,野豬已經噴著白沫衝到了他的跟前。
李四慘然一笑,閉上了眼睛,靜靜等著死亡的獠牙戳穿他的胸腹。
時間仿佛過去了許久,李四仍未感到那種胸腹被撞,一道巨力傳過來隨後皮開肉綻血液橫飛的感覺,不由得悄悄地睜開了一支眼打量著。
一看之下李四大驚不已,手持刀槍趕上來的獵手們仿佛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釘在離他僅僅幾步的地方,手中刀槍停在半空,嘴巴張得圓圓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身後,李四摸了摸腦袋,心想這幫傻子莫不是看到了清潔溜溜的大姑娘在我背後洗澡?幾十歲的人了孩子都快娶媳婦了,不至於這麼沒見識吧?
李四回過頭,頓時也傻了,嘴巴張得比那幾位還大。
李四身後十步左右的地方,寒鐵正與野豬大眼瞪小眼對視著,野豬雖是獸類,本無靈智,但對氣機卻有著禽獸特有的敏感,憑著禽獸本能,野豬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殺氣翻騰,仿佛隻要自己敢上前一步就會踏進死亡一樣。
野豬哼哼了兩聲,眼珠依舊血紅,猛地在地上刨了兩下狠狠滴衝了過來。寒鐵腳下不丁不八,整個人忽地如同鬆開弦的長弓一樣虛鬆地站著,竟然對衝鋒而來的野豬視而不見。
李四聽說書的人講過故事,有些高手最喜歡跟人拚氣勢,有時候不用動手,光憑一個眼神,一副做派就能把人嚇住,他原來都隻當是說書的吹吹牛逼編個故事騙點小錢,沒想到竟然還真有人敢玩兒這一手,也不知道是不是俠義故事聽得多了犯了二。不由得心中暗罵,你跟人玩兒這一手也就罷了,跟頭豬玩個什麼勁兒?當下抄起斷矛矛尖想去救援,不過剛剛躍起就見野豬已經撞到了寒鐵身旁。
寒鐵腳下暮然一轉,身子如風中楊柳一樣,竟讓野豬從從身旁衝了過去。李四高呼出聲:“好俊的身手!”再看那野豬,受力不住竟然衝出了七尺左右,地麵上泥土翻卷,被野豬刹住蹄子的力量耕了四道粗粗的犁溝。
野豬回過頭來,鼻子裏喘著粗氣,雙目赤紅之色愈發厚重,竟似天生便是一雙血紅眸子一般。腳下發力又猛地撞了過來,獵手們警醒過來,撿起地上弓箭,匆匆拉弓瞄準射擊。一瞬間便有五支白羽長箭撞在了野豬背上,長箭暫時分散了野豬的注意力,引得野豬又向獵手們殺了過來,隻是不知為何野豬速度竟然慢了幾分,仿佛剛剛行動已經費盡了力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