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劉正悠然笑了,對著那依然詭異的天空長長地歎了口氣,半晌才瞟了東方詠一眼,道:“我希望能與東方兄有再見之期!”

東方詠也笑了,也將目光投向那詭異的天空,在這空闊的原野裏悠然歎道:“世事無常,天命難逆,如果有緣,相信將來一定仍有相見之日!”

“隻怕到時候你我已都是白發蒼蒼了!”劉正說完不由得苦苦一笑。

東方詠也隻是澀澀地一笑。

陰風道的眼中有些黯然,立於他身前的這兩個天下最為傳奇的人物,就像兩棵依山而生、植於孤崖上的古楓,在秋風之中,意興索然,竟多了幾許蒼涼的味道。

公元14年,王莽改製失敗。西漢後期,本已不斷出現的農民起義,在王莽掌權後,起義軍有增無減。

天鳳元年(即公元14年),因王莽用兵,不顧百姓苦難,“三邊盡反”。

次年,北方受難百姓,“起為盜賊”。

天鳳四年(即公元17年),呂丹起義於山東,從此,四方不斷出現大規模起義。

同年,又有瓜田義起義,綠林起義。八月,王莽親自到南郊,監督鑄造威鬥。所謂威鬥,是以銅及其他原料合鑄,像北鬥,王莽妄想以此壓製各種反叛勢力。

這年,樊崇起義於琅邪,遊擊各地,因其作戰時將眉毛塗成紅色作為標誌,史稱“赤眉軍”。

天鳳六年(即公元19年)春,王莽見起義軍眾多,便玩迷信把戲,下令改元,布告天下,宣傳應合符命,又以寧始將軍為更始將軍,以順符命。

地皇元年(即公元20年),王莽見四方“盜賊”眾多,一方麵,為了鎮壓,而擴大軍事編製,朝庭設前、後、左、右大司馬,各州牧號為大將軍,郡縣長為偏將軍、裨將軍、校尉。另一方麵,同曆代皇者一樣,希望自己創下的基業能傳至萬世,而下令建築宏偉的九廟,窮極百工之巧,“功費數百萬,卒徒死者萬計”。

地皇二年(公元21年),王莽大量征糧調兵,打算征討匈奴。而鎮壓農民起義的官軍作戰無能,放縱掠奪,使百姓不得安生。

中原大地完全處於一片混亂之中……

六福樓,在宛城算是數一數二的,雖比不上萬興樓的豪華,但卻擁有宛城最好的美味。

今日的六福樓顯得極為忙碌,那是因為朝中有經濟大總管之稱的姓偉駕臨宛城,所以李輝選定了六福樓為招待這位王莽身前最紅的經濟大臣之一。

這是六福樓的盛事,也是在今天,宛城的富商大賈們都會光顧於此。

吳漢坐在鐵五的茶館裏喝茶,這裏是王府到六福樓的必經之路。

對於宛城的一切,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裏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樹,每一座橋以及每一棟房子,他都像是看自己的掌紋一般清晰。

鐵五茶館側對著的拱如彎虹的大石橋橫跨過四丈寬的河麵。

沒人知道這橋叫什麼名字,當初建橋之人似乎並沒有想過要給這石橋起個名字,因此當地的人都稱其為石頭橋。

吳漢啜了一口茶,才瞟了石頭橋一眼,橋上行人不是很多。

吳漢又收回目光,遙遙地透窗望向百餘丈外六福樓那高高聳起的屋脊和伸展而出的斜角,在這方圓三條街中,六福樓畢竟是最具氣魄,也是最高的建築。

“哐哐……”一陣銅鑼開道之聲驚醒了吳漢的思緒,他又收回了目光。

石頭橋對麵傳來了衙役們的隱約呼聲:“行人閃開嘍,禦史大夫姓大人到……”

鐵五的茶館之中立刻鬧騰起來,有些人吐口水,有些人低罵,也有些人立刻伸出腦袋向外張望,還有一部分人幹脆走出茶館站在路邊等候隊伍過來一睹其風采。

吳漢瞟了一眼館中小聲議論的百姓,心中湧起一陣異樣的情緒,他負手信步順著木階走上二樓。

“哐哐……”二樓的陽台之上立了十餘人,都伸著腦袋望著由數十名差役前後開道,十餘騎都騎軍相護的八抬大轎自石頭橋上緩緩行來。

“行人閃開了……”差役們舉著牌子,驅趕道路之上的行人。

吳漢目光瞟了一下那乘大轎,綻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踏踏……”“啊……”

正當眾人的目光都聚中在石頭橋上之時,街頭觀看的行人一陣大亂,尖聲驚叫起來,竟有四頭尾巴上紮著火把的公牛嚎叫著狂衝向那正行過石頭橋的官兵和大轎。

行人皆慌忙避開,有幾人險些成了公牛的蹄下之鬼。

“攔住它們,攔住它們……”一群差役見那低頭凶神惡煞地衝來的幾頭大公牛,也都慌了,想上前阻止這發瘋了似的大公牛,但是卻不自覺地嚇得紛紛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