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禹見秦複這般神秘兮兮的,心中有些不快,而且剛才與秦複交手未分勝負,出於少年心性,自然看不慣秦複這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不禁冷冷一笑道:“我看他日再說吧,但願秦公子不要太貴人多忘事,他日擦肩而過都不識得我們了。”
秦複神色微微一變,卻並沒有回敬鄧禹,隻是一拱手道:“後會有期!”說完再也不看鄧禹一眼,徑直向遠處行去。
“秦兄弟不要一匹馬代步嗎?”劉秀揚聲道。
秦複一怔,住足望了望那套住馬車的幾匹馬兒,笑道:“謝劉兄提醒!”說完,還真解了一匹健馬揚長而去。
“我們也走吧!”劉秀望著秦複遠去,向鄧禹道。
鄧禹心頭忿然,秦複確實很不領情。他本也是一個心高氣傲之人,可是秦複比他似乎更傲一些,這確實讓他心裏不是滋味。
“何必要生氣?生氣隻是拿別人的幼稚和無知來折磨自己,你也看不透嗎?”劉秀拍拍鄧禹的肩頭,望著氣鼓鼓的鄧禹笑道。
鄧禹一怔,頓時也笑了,欽服道:“還是大哥的話深刻透徹,鄧禹還要再去遊學數載了!”
“別瞎拍馬屁了,走吧,說不定城中會發現問題派人來追呢。”劉秀好笑道。
鄧禹回頭望了一下宛城那高大的城牆,不由得歎了口氣,自語道:“這真是禍由心起,唉,別了,宛城……”
秦複靜靜地伏下,他聽到了馬蹄聲,急促地向他這個方向奔來。而他在宛城之外得到的那匹馬乃是官馬,他不敢騎著招搖過市,所以在離開宛城之後便隻得舍棄了,此刻,正急需要馬兒代步,因此他便像是個獵人一般,靜靜地等待著這路經的騎士。
地上微有些潮濕,深夏的草密而青,秦複伏於草叢之間,幾乎完全被草浪淹沒。
飛馳而至的是一騎,但似乎還有另外一隊人馬也在向這邊趕來,微昂首的秦複看清了馬背上之人的麵目和打扮。
官兵,至於屬於哪隊的官兵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他僅是最近一個多月才真正涉足江湖,是以,他並不是很了解官兵的事。
“駕……”馬背上的官兵打馬揚鞭,倒像是自邊疆傳捷報一般飛馳而來,茫然不知正在草叢之中伺機而動的秦複,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人在等候著他。
五丈……三丈……一丈,秦複像騰起的蒼鷹,斜撞而出。
“呀……”那名官兵在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的情況下,便已經跌下了馬背,快速衝倒之下,差點將他給甩暈過去。
“希聿聿……”秦複一帶馬韁,馬兒人立而起,他卻已踏足鞍上。
“對不起了兄弟,先借馬一用!”秦複扭頭,見那官兵竟然慘哼著爬了起來,嘴角都流血了,卻也是個年齡相仿的少年,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官兵氣恨的眼裏都吐出火來,可是此刻卻根本沒有力氣奪回馬兒,不禁憤然道:“你他媽的狗雜種,搶老子的馬,老子跟你拚了!”說完就向秦複撲去,但剛才那一摔好像扭了腳骨,才撲上一步,便已歪倒,慘哼哼地抱著膝蓋。
秦複不禁大感好笑。
“你這殺千刀的,還笑,老子操你十八代祖宗,他媽的,真是流年不利,無論到哪兒,都是走背運,老子好不容易逃出來,又遇到你這喪門星……哎喲……”
“對不起了,這馬算是我買下來了!”秦複見對方說話怪怪的,便丟下一塊銀子。
那少年倒不客氣,一把抓起銀子卻又詛咒道:“你最好留點銀子買棺材,別以為搶了老子的馬有什麼好處,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這個不用兄台操心!”秦複不由得笑道,同時一揚鞭,驅馬就走。
“我叫林渺,如果你能不死,再後會有期!”那少年捂著膝蓋向著秦複的背影高喊道,“我記住了,後會有期!”秦複倒覺得這人確實有趣,自然不會在意對方所說的話,便是換作是他,他也會詛咒這奪馬之人。
“媽的,林渺失馬焉知非福!既然你小子願意幫忙,老子也不介意……”那少年望著秦複的背影自語道,但他很快抬頭向不遠處望去,卻見一片揚起的塵土越來越近,更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
“媽的,好快!老子可不陪你玩了,拿了銀子還不走,那才怪呢。”那少年說話的同時,不顧腿傷,拖著身子急忙向身後山坡上的草叢中奔去。
秦複隻覺得身後的蹄聲極緊,開始他並沒怎麼在意,可是後來細想又覺不對。他連改幾次道路和方向,那一群人馬似乎也都跟著他改道和改方向。這群人顯然是追他而來,不僅如此,這些人之中還有追蹤高手,否則不可能如此準確地把握到他奔行的方向,緊緊地跟著他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