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胡強的雙飛鉞平切,觸及談鐵手的手卻發出金屬般的聲音。
強大的衝擊力使得胡強不能不退一步,在力道之上,他遜於談鐵手。
這並不奇怪,談鐵手能有覆手雨的美稱,在江湖之中已經混了二十餘年,成名也有十餘年了,其武功絕不會是名不符實。
“讓你嚐嚐我的覆雨手吧!”談鐵手見自己一招得勢,頓時狂焰又起。
劉秀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冷漠,他並不著緊這場鬧劇,盡管談鐵手的攻勢有若暴風驟雨,胡強的傾覆隻是在頃刻之間,但他卻仿佛是在看遊戲一般輕鬆、自在、淡然,如在夏日納涼,至少,他暫時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談應手在一旁冷靜地觀察著劉秀的動靜和表情,而劉秀的冷靜讓他有些驚訝。但無論劉秀是怎樣的表情,談應手都絕對不會輕忽,他同來的幾人也極為緊張地對著劉秀。盡管劉秀無赫赫之戰,但他們卻知道,劉秀從未曾敗過。
是的,劉秀十餘歲便遍遊天下,求學長安,這之中,還不曾聽說有任何敗績,其武功究竟如何,卻是沒人知道根底。對於外人來說,劉秀的武功可能是個謎。到後來,江湖之中注意的隻是劉秀的才華,漸漸地忽視了其武功的深淺,但談應手這次不是做主考官,而是殺人!
殺人,便是憑武功,而不是詩詞歌賦,是以,談應手不能不考慮可能潛在的許多問題。
“去死吧!”談鐵手的大喝驚碎了這並不寧靜的天空,千萬雙手如一張張開的巨傘向中間緊收而去,而在中間便是已經狼狽不堪的胡強。
這是絕殺的一招,也是談鐵手成名的覆雨手中最具殺傷力的一招“雨覆傘收”!
劉秀出手了,劉秀出手,談應手也立刻出手,他絕不想給劉秀和胡強聯手的機會,是以他要攔住劉秀。
談應手出手極快,他身邊的另外三人也同時攻上。對於劉秀,他們並不在乎江湖規矩,因為劉秀乃是朝中要犯,而他們和談應手不同,他們吃的是朝廷的俸祿。
“砰……”劉秀與談應手擦肩而過,卻撞上了一名自側麵撲來的刀手,但這並沒有讓他有半刻駐足。
那刀手“轟……”地飛出去,似是被劃破虛空的隕石撞中一般,飛落地上之際已經刀折人亡。
談應手吃驚,吃驚劉秀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功力居然如此精絕。
談鐵手也吃驚,劉秀來勢猶如開山之錐,鋒銳不可匹禦,強大的氣旋先人而至,仿佛要將他所有的攻勢全都瓦解。
胡強大喜,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的神采,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有半點歡喜,突覺心口一涼,然後便發現胸前露出了一截劍尖。
劍,竟是劉秀的,劉秀沒有攻擊談鐵手,卻殺了胡強,這的的確確太出乎談鐵手諸人的意料之外,他們怎也沒有想到,劉秀不殺眾敵,卻傷自己人,更不明白這究竟是何意。
劉秀沒有拔劍,目光淡漠而冷然,像是根本就不知道殺死的是胡強。
胡強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緩緩地扭過頭來,艱難而絕望地問道:“你,你殺了我?為什麼……”
談應手和談鐵手諸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怔住了,都停住了攻擊。
“不錯,百密終有一疏,你的戲演完了,你的雙重身份也到此結束了,也好去向屬正邀功請賞了!”劉秀麵色依然淡漠。
胡強的臉色頓時煞白,血色仿佛霎時褪盡。他終於明白劉秀為什麼殺他,但是他卻至死也不明白劉秀是怎麼看出這一切的,他沒覺得自己有半點破綻,可是劉秀卻認定了他。
“劉勝是不是已經死了?”劉秀突然冷冷地問道。
“哈哈……”胡強突地大聲笑了起來,沙啞著聲音道:“他比你先走一步,你也……活……”一句話未說完,大量的鮮血自喉間狂湧而出,頓時氣絕。
劉秀神色微變,他知道自己所猜沒錯,劉勝帶馬入關,實際上正是胡強這奸細故意安排的,不僅調開了他的馬匹,還借機各個擊破,這也是他為什麼雜在難民之中,卻仍被關頭的官兵所發現的原因,那隻是因為胡強在暗中弄鬼,而官兵一路追他,也便沒什麼值得奇怪了。
胡強轟然倒下,袖間滑出兩根泛著藍色的袖箭,劉秀知道這是為他準備的。
談應手和談鐵手臉色也都變了,像是一個小偷正在偷東西而被主人發現時所露出的表情。
“好了,不用演戲了!本公子也沒有時間跟你們這些宵小玩遊戲,虧你談氏兄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卻也是這等卑鄙小人!從今天起,江湖之上便不再有你這兩號人物!”劉秀抖落劍身上的最後一滴血珠,淡漠而冷殺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