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了,我想大睡一覺!”林渺有氣無力地道。
眾人望著那一身狼狽的林渺,根本就分不清哪是眉眼,完全失去了原來的模樣,整個人全都裹在了泥和血之中。
其實此刻每個人身上都散發出腥臭之味,鱷血的氣味極是難聞,但大家好像都已經麻木了一般。
東方的天空已微微發白,天就要亮了,但在森林之中依然很暗,隻有那懸於桅杆之上的風燈仍然亮著,在搖晃著,地上有串血跡,是那條巨鱷口中所留下的,若是此刻殺了這巨鱷,隻怕它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我的肚子好餓,誰為我烤點鱷肉吃吃?”林渺拍了拍肚皮叫道。
大家也立刻深有同感,剛才都太過耗力,本來也都隻是吃了點幹糧,那一場人鱷大戰幾乎耗盡了所有的能量,眾人自然也都感覺到了饑餓。
“我來吧!”楊叔道。
“我也算一個!”金田義和鍾破虜同聲道。
“好吧,我先去船上睡一會兒,燒好了叫我。”林渺說一聲,便向船上行去。
“我來宰這大家夥!”白慶道。
“不用,船上還有一截鱷屍,阿渺斬來本是要釣這家夥,但沒用完!”鍾破虜道。
“是啊,也許這家夥還有些用處,讓它把我們拖回江中也不錯呀!”楊叔笑道。
眾人不由得也都笑了,於是折樹枝的折樹枝,準備火的準備火,立刻忙開了。
天色大亮,那條大巨鱷依然趴在那兒一動不動,閉著眼倒似乎在曬太陽。
這裏是森林的邊緣,與之相接的便是那長了不多蘆葦的泥沼。自這裏到江邊至少也有百餘丈遠,而這百餘丈卻是一個很難逾越的距離,因為在這片泥沼之中生活著許許多多的鱷魚。
白天,泥沼之中顯得很平靜,根本就看不出其中藏著任何的凶險,可是就在昨夜,林渺諸人在這安靜的地方卻經曆了一次生死的考驗。
眾人開始修補船隻,可是這卻似乎是多餘的,因為如何讓船回到江中是一個極讓人頭大的問題。
“如果在這裏修船,我看不如去一個靠近江邊的地方紮一個大木筏子,那樣或許更方便,更快!”蘇棄提議道。
“可是如果江水太急的話,我們很難讓筏子穩妥地靠岸呀?”白慶道。
“我們同樣可以用槳,隻要我們有準備,這並不是問題。要知道,我們若想把這隻船送到江水之中,不知又要花多大的力氣,我可不想經曆那種可怕的情況,而這裏樹多得砍不盡,紮一個大木筏並非一件難事!”蘇棄認真地道。
“我看蘇先生的話也對,要是想讓這怪物把我們拖回江水之中,隻怕會壞事,隻要下了泥沼,我也不敢坐在它背上穿過鱷魚群,盡管它不咬我,可別的怪物可不會放棄。要是它將我們拖到其他的險境之中,隻怕會更糟!”林渺也道。
“是啊,我們能出來,隻能算是僥幸,大家的命運不能靠賭!不如這樣吧,留幾位兄弟在這裏修船,再讓幾人去看看哪裏的河邊是安全的,雙管齊下,如果哪裏方便的話,就去紮木筏好了!”楊叔也提議道。
“嗯,楊叔此話有理,阿渺,你去附近看看,看哪裏比較方便紮筏或是下水!”白慶也同意道。
林渺想也不想,爽快地應了聲:“好的!”
“讓我跟你一起去吧!”蘇棄道。
“那最好!”林渺笑了笑道。
蘇棄迅速去船艙之中取下兩張大弓和兩筒箭,遞給林渺一份,道:“你的!”
林渺接了過來,掛在身上,笑著向船上的白泉喊道:“阿泉,拿槍來!”
白泉一聽,忙將兩杆槍拋了過來,林渺和蘇棄各執一杆,道:“好了,我們去前麵看看吧!”
“要不要把這匹馬騎過去?那樣會快一些!”楊叔建議道。
林渺望了望蘇棄,同時步向那匹僅剩的戰馬。
密林之中極為陰暗,不僅如此,而且荊棘處處,幾乎是無路可尋。行了一段路,林渺都有些後悔騎馬來此了,現在不僅要下馬開路,還要不讓馬兒被荊棘劃傷。
蘇棄也無可奈何,這裏比他想象的還要麻煩,不僅荊棘叢生,還不時會有毒蛇出沒,防不勝防。
“這種路,想把船自這裏搬到安全的河邊去,隻怕還是在河邊造一艘船更省力一些!”蘇棄無可奈何地道。
林渺牽著馬,也無奈地道:“要是雲夢澤都像這裏一樣,當年高祖劉邦領十萬大軍來此,不死個七八萬能出去嗎?”
蘇棄不由得笑了,同時揮著刀斬開一條不寬的路,但是他身上單薄的衣衫仍被劃得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