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1 / 2)

宋義和鐵二略顯尷尬地笑了笑。

“此次來此,也隻是適逢其會,不過,聽說這是曾鶯鶯最後一次登台,自然不能錯過,否則那會是一種遺憾的!”宋義略顯不好意思地道。

林渺在宋義和鐵二的神情之中捕捉到了一點異樣的東西,盡管他不知道事實如何,但卻明白宋義的話不盡其實。當然,他並沒有必要仔細追究其話中的意思和真實的目的,因為他自己也不想將真實的意向告訴對方,這一切都是相互的。

“今天來的人可還真不少!”林渺扭頭向二樓的四麵望去,吸了口氣道。

燕子樓二樓的席位基本上是設在環繞一樓大廳周圍的環廳之中。

以一樓大廳為中心到三樓,呈階梯天井狀,大廳四麵以巨大的石柱直接撐住四樓的底座,整個大廳顯得空闊而高遠,給人的感覺極為雄偉。

坐在二樓廊沿邊,可以清楚地看到樓下大廳中間的獻藝台,在平時,這獻藝台也都會有燕子樓調教出的歌女們獻舞獻曲,為光顧的客人們助興,甚至有時也會請各地名妓們來此獻藝,當然這也是曾鶯鶯和柳宛兒獻藝的場地。

燕子樓之所以經百餘年而長盛不衰,絕不是僥幸所至,其財力和人力都足以讓天下矚目,而燕子樓的歌姬也是天下聞名的,許多達官顯貴家中的歌姬都是來自燕子樓所訓的。而燕子樓的生意並不僅僅限於青樓,更以買賣歌姬為其生財之源。

官府根本管不了這檔子事,因為朝廷之中許多人本身就是其買主。以歌姬送人,或是自己享用之類的,多不勝數,尤其這十餘年來,世道大亂,燕子樓行事更是無人約束,也約束不了,也正因此,燕子樓的名聲也更加響亮,更讓男人們向往。抑或,這本身就是一種悲哀,世俗的悲哀,人性和社會的悲哀,但這卻是一個無法更改的現實。

“聽說今天不僅僅是曾鶯鶯最後一次獻藝,還會有一大批最優秀的歌姬要現場拍賣,因此,這裏來的這許多人並不全都是為了曾鶯鶯小姐而來的。”趙誌出言道。

“哦,有這回事?”林渺訝道,心中卻在思忖:“燕子樓究竟有多少歌姬?那群貴霜國的人也是來買歌姬,而這裏又有多少歌姬可以賣出?”他弄不清燕子樓究竟準備了多少歌姬,不過這似乎並不重要,此刻,他確實有些人單力薄,盡管他知道秦複一定會幫他,但問題是,就算多了一個秦複仍難以與燕子樓的力量抗衡。

劉秀到眼下尚未出現,可是林渺卻明白,劉秀一定在燕子樓之中,隻是他不明白為何劉秀不現身,或者隻是在自己上來之前閃開了。當然,他也知道,劉秀自不敢明目張膽地在棘陽露麵,這不僅是因為他的人頭值錢,更因為這裏是朝廷的地方,在這裏出現隻會連累燕子樓。

“那宋先生是不是也有興趣買上兩個歌姬呢?”林渺正說話間,驀覺光線一暗,竟是一樓圓台之上的燈光俱滅,在四周燈火輝映之下,那獻技圓台顯得幽暗而清冷。

“好戲就要登台了。”趙誌提醒眾人。

果然,趙誌的話音剛落,圓台之後響起一陣沉緩而蒼勁的鐵箏之音,但僅響片刻又戛然而止,餘音繞梁不絕。不過,整個燕子樓那熱鬧非凡的場麵頓時安靜了下來。

“嗚……”古箏的聲音才落,竟響起了一陣胡笙的聲音。圓台後的簾幕便在此時緩緩拉開,一串朦朧而婀娜多姿的身影如一隻隻扇動翅膀的蝴蝶一般翩翩而出。

胡笙的弦音之中在簾幕合上之際,又融入了一陣低怨而宛轉的洞簫之音,笙簫兩音纏繞糾結,婉轉起伏,跌宕悠揚,在燕子樓每一寸空間裏奔放傾泄,將每一個人的心神都引入了一個神秘而瑰麗的音符世界,讓每一個人的心神都隨著音符跌宕而顫動。

那群歌姬們身上隻著薄薄的輕紗,長袖飄飛,旋轉舞動之間如一個個精靈,腰柔似水,袖飄如雲,秀發如瀑,在幽暗無光的舞台之上,讓人無法真個看清其麵目,隻是在整個輪廓之上可以看出其麵龐各有各的特色,但與其身材的搭配卻是完美協調得讓人心神雀躍。

每一個歌姬的舞步和舞姿都悠然一致,配合得猶如一體,而每一個舞步和舞姿的變化都與那笙簫之音配合得絲絲入扣,隨著笙簫之音的變化而變化,時而熱情奔放,時而輕緩幽怨,一切的一切,無不讓人心曠神怡,想入非非。

整個燕子樓之中除了笙簫之聲外,再無人語,寧靜得猶如空穀之中聆聽百靈鳥的脆鳴,那種意境,那種享受,如沐春風,如冬日暖陽,如夏日攬冰……

林渺也無法不陷入這美妙的意境之中,那群歌姬一個個如穿花繞樹的蝴蝶一般,雖然無法看清其麵目,但這更使人增加了無限想象的空間,那種朦朧而優雅的感覺,其本身就是一種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