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聲越來越響,林渺不由得抬頭向那山穀入口處的小道上望去,驀見一人一馬迅速進入山穀,不禁失聲叫道:“是他!”
“誰?”金田義扭頭卻沒看到馬背之上的人,不由得奇問道。
“侏儒!”林渺訝然叫了一聲,身子卻迅速向穀頂掠去。
“哎……哎,你去哪兒?官兵要來了,還不走?!”林渺這一去,倒急了董行,是以出聲大叫道。
“什麼,官兵來了?”那駕船的鐵頭倏聽董行這麼一說,不由得驚問道。
“不知道,有馬蹄聲傳來!”董行也無可奈何地道。
“哎,夥計,你去哪兒——”鐵頭目光落到林渺的身上,不由得吃了一驚,因為林渺縱躍之速快若飛鳥,頃刻間便掠上穀頂,這般身法倒讓鐵頭駭然,但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那匹馳入穀中的馬匹之上,不禁失聲驚呼:“大哥!”
董行諸人正吃驚和不解的同時,鐵頭已將船上大錨飛速拋上了岸,躍身上岸向那穀中的馬匹趕去。侏儒跌下馬背,撞開籬笆門時呼了聲:“兄弟!”他並沒有看到自山穀趕來的林渺和鐵頭,此時的他確實已是傷疲不堪。
“朋友!你沒事吧?”侏儒正掙紮站了起來,卻發現身邊風起,一道身影疾落而過。
侏儒吃了一驚,他並沒能看到來者是誰,本能地反手一刀。
刀勢依然淩厲快速,一閃即斬向林渺腰際。
林渺吃了一驚,倒退一步,他都來不及出劍相架,但幸虧他的步法靈動之極。
“是你!”那侏儒一刀斬空,卻發現林渺並不是追擊他的人,而是在客棧之中贈他神弩的年輕人,不由大感意外。
“你沒事吧?快,那邊有船,我們快過河去!”林渺耳聽蹄聲越來越近,他確不想讓這侏儒死在薛府家將之手。此刻侏儒身上雖然血跡斑斑,臉色蒼白,但衣服之上竟似結了一層冰霜,仿佛是自水中爬出來,在這冷風中水漬卻結了冰。
侏儒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露出一絲笑意,卻自背後掏出一物,慘然一笑道:“謝謝你的弩……”
林渺心中一熱,伸手正欲接,侏儒的身子卻向後轟然倒去。
“朋友!”林渺吃了一驚,忙探了一下侏儒的鼻息,尚未斷,知是傷疲過度,於是迅速脫下身上的貂裘裹緊侏儒。
“大哥,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鐵頭如一隻受傷的老虎般撲了過來,一手撥開林渺,掀開貂裘,慘呼道,隻是侏儒已經昏迷了過去,並不能聽到鐵頭的呼叫。
“他是你大哥?”林渺吃驚地問道。
“不錯,他是我義兄,你對他做了什麼?”鐵頭怒問道,他也急昏了頭。
“來不及了,他殺了薛青成,你快帶他渡到對岸,我擋一下追兵!”林渺立身而起,問道:“有沒有箭?”
鐵頭一怔,臉色頓變,也同時清醒了過來,知道林渺並不是傷害他大哥的人,而這時他也聽到了那急促而至的馬蹄之聲。
“有!在我的屋中!”鐵頭忙點頭道。
“好,你帶他上船,我自己去拿,你的船在河水中間等我!”林渺說完,身子如一柄刀一般,“轟”然破開籬牆,射入亂林之中。
鐵頭幾乎在同時聽到了自己家門碎裂之聲,他也不再猶豫,抱起侏儒迅速向小船方向躍去。
鐵頭家居極為簡陋,屋內東西甚少,一張大弓和兩壺羽箭則掛在牆上,十分顯眼,是以林渺並沒有費力氣便已背上羽箭。
再躍上穀口之時,一隊有近百人的騎兵已經在十丈開外。
林渺出現在穀口,有如一尊金剛,戰意高昂,殺氣逼人。
“嗖……”林渺大弓一鬆,衝在最前頭的人還沒弄清怎麼回事便已中箭落馬。
“嗖……嗖……”連珠三箭,第二名騎士躲開了,但第三騎正中咽喉。
“宛城林渺在此,入穀者殺無赦!”林渺舉弓高聲暴喝。
林渺一上來便射殺兩人,頓時讓追兵吃了一驚,減緩了馬速。
戰馬在濃如烈酒的殺氣緊逼之下,皆止步不敢前移。
“希聿聿……籲……”追兵的隊伍有些亂,這條道並不寬闊,此刻林渺擋道,他們若不能擊殺這個對手,那便不可能衝入穀中抓那侏儒。
“殺!”那領頭的騎士大怒,大刀一揮,暴喝著向穀口狂衝而至。
百餘騎也再不猶豫,有些躍下馬背向穀口撲來,這群人正是薛府的家將。
林渺有些吃驚,這些人的身手都極為敏捷,看來還真不好惹。不由得大笑著手持已上滿了箭的天機弩喝道:“讓你們嚐嚐厲害!”
“呀呀……”天機弩十矢齊發,又在這麼短的距離之中,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抗拒,衝在最前的幾人非死即傷,幾匹戰馬中箭倒下,使後方的騎士更亂了陣腳。不過林渺根本就沒有機會再上第二輪箭矢,這些人便已衝入了兩丈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