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1 / 2)

[注:禪那,這是佛教小乘佛法求證的方式,為佛家的用語。

“先生所說正是,我們的教義便是要身心兼修,禪那所指為瑜珈與觀慧,是變化氣質而修習身心之法,先生的靜以修身、慮以養神之解釋確實精到。”

“那尊者所述之法門又是從何而入呢?”耿純又問道。

“所謂方法不一而足,世有事萬便有萬法,所求之境皆為相,若要將之綜述,不外四禪入定,又稱為九次第定……”

“何為四禪入定呢?”任光也問道。

“初禪,心一境性,定生喜樂:就是可從某一件事物入手,初步到達心境寧靜,統一精神與思慮,集中一點,沒有另一紛雜的思念岐差,從而漸漸引發生理與生命本能的快樂;二禪,離生喜樂:也便是由初禪再修,心境的寧靜更為凝固,喜樂的境界更為堅定,有脫離身心壓力苦惱的感覺;三禪則是,離喜得樂。這一階段是說,由前所引發心理上喜悅的經驗,已經熟悉而靜謐,成為異乎尋常的習慣,惟有樂境的存在;四禪卻是舍念清淨。前麵三禪之時仍有感覺意識存在,但到了四禪之時,舍除感覺而達到無比寂靜的境界,才為究竟。”苦尊者娓娓道來,其音渾然。

林渺本來不知所雲,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之前的話題是什麼,但是聽到苦尊者這番話,不由得心頭一動,脫口問道:“尊者所言可是武學的修習之法?舍念清淨,非是無念,而是念不在己心不在己身,而是存於天地,存於空虛,心中無念,無比寂靜則外念盡顯於心,盡收靈台,身若無波之水,雖靜無漣漪,卻可倒映周圍一切。不知我所說可對否?”

林渺此語一出,會客廳之中的人皆為之一怔,繼而苦尊者爆出一陣歡快的笑聲,讚道:“林公子真是冰雪聰明,舉一反三,一點就通,禪那本就可自萬物入手,若自武學入禪同樣可以抵達禪那的最高境界,也便是舍念清淨的層次,那也是一種境界!”

任光和耿純也笑了,他們對林渺這般機敏的思維也頗感興趣,任光倒不意外,因為他知道這個三弟絕非凡俗之流,倒是耿純也對林渺刮目相看了。

“那入定又何謂呢?”耿純又問道。

“說是入定,實是四禪包括四定,而四禪之外僅有四空,統名為四禪入定。四禪外的四定一是色無邊處定,是在光景無邊的情況中,得到身心的寧靜;二是空無邊定,是在空靈無邊中,得到寧靜;三是識無邊處定,是在從未經驗的精神境界中得到寧靜;四是非想非非想處定,是為超普通感覺知覺的境界中得到寧靜。所謂非想,就是不是意識思想的情況。非非想,是說並非絕對沒有靈感的知覺。”苦尊者悠然禪述道。

這些話,林渺聽得雖然明白,卻仍不知其禪述的有何目的。

太守府內任光聽苦尊者的法論後,便淡淡地問道。“這便是尊者的小乘法所求證的東西嗎?”

“不錯!”苦尊者點頭應是。

“尊者所求目的隻是寧靜嗎?”林渺有些愕然地反問道。

“隻有寧靜之中才能得生智慧,才能夠得生真知!寧靜才是萬物遁生的搖籃!”苦尊者解釋道。

“尊者所言確實絕妙!”耿純讚道。

“我有一點不明,既然我們在真之中求寧靜,在感知外得安寧,又何必要再於寧靜之中去追索凡俗之念呢?這豈不是前後矛盾嗎?”林渺並不肯罷手,對於這西王母門下的尊者,他並無太多的好感,就因為那個空尊者在宛城之外對怡雪居然那般無禮,是以,他對這群怪模怪樣的異域怪人並沒什麼興致,隻是他不明白任光和耿純為什麼會對這群人如此客氣。

“寧靜之中生出的智慧豈是凡俗之念可比?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一個人脫離塵俗去細看凡俗之時,便會能清楚一切的真知,而這些真知是沒有雜念的,又豈是凡俗可比?”苦尊者傲然反問道。

“那尊者修習是何禪法,以何行禪那之功呢?”林渺淡然問道。

“我西王母門下所修自是婆羅門之歡喜禪而抵禪那之功!”苦尊者淡然應道。

“何為歡喜禪?”任光也訝然問道。

“歡喜禪是為男歡女愛之法。”耿純接口答道。

任光和林渺臉色皆稍變,頓時明白何謂歡喜禪了。

“這也能入禪?”林渺臉微變道。

“自然能夠入禪,這是自生理上最基本的快樂,萬事皆為法,萬物皆有靈,何事何物不能成禪?”苦尊者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