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玄潭之水似乎在突然之間完全沸騰了起來,水中竟噴起近十丈高的巨大水柱,使得山穀之中一片淒迷。
玄潭之中先是升起一股水柱,緊接著便是兩股,到後來,整個潭水似乎全都傾倒了過來。
崖上諸人全都為其氣勢所懾,惟林渺的長嘯依舊。
“吼……”一聲巨吼自山穀之中傳出,頓時天地似乎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林渺的嘯聲沒了,巨瀑飛瀉之聲也沒了,天地間便隻有那無法形容的嘈雜之音,讓所有人耳鼓發出沒有規則的震蕩,一時之間仿佛完全失去了聽覺。
“神龍!”白慶驚呼,卻沒有人聽到他的呼叫,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探出水麵的那顆巨大腦袋和那張嘴狂嘶的血盆大口及那長及數丈的脖子。
“是一條大蛇!”空尊者驚呼了一聲,他不自覺地驚退了幾步,絕崖之上的碎石在瘋狂的聲浪衝擊之下,紛如雨下。
林渺停止嘯聲,道:“等它走出寒潭再說吧。”
“吼……”巨龍的大腦袋在潭麵之上狂擺了幾下,低吼連連,燈籠巨眼射出凶厲的寒芒,攪得潭水四濺而出。
“這就是我們所要對付的神龍!”白慶身上有點涼颼颼的感覺。
林渺心中也駭然,上次明明已經把這巨物的眼睛給刺瞎了一隻,可是這次兩隻眼睛似乎根本就沒有受傷一般,這怎不讓林渺吃驚?而與這巨獸目光相對,他如被雷噬,心神緊抽,禁不住倒退了一步。
無常尊者也倒退了一步,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地道:“此物已得天地之精華,實非人力所能抗拒,我看總管還是放棄為妙!”
林渺訝然打量了無常尊者一眼,此人隻與這異獸對視一眼,僅看其首便發此語,確有先見之明,抑或可以說此人的心靈修為已達到了極高的境界,這才能在與異獸相對的第一眼中便可看出此獸的奇異。
“尊者何以長人之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們有備而來,足足準備了半年時間,就不信對付不了這凶物!”白慶有些不悅地道。
“啊……”空尊者與那幾個第一次見到這巨物的家將一樣,在看到神龍出潭的一刹那,都不由得失聲驚叫了起來。
這群湖陽世家的家將們臉都綠了,他們哪裏想過世間會有如此巨大的凶物?
空尊者也似乎嚇傻了,如第一次見到此物的林渺一樣,眸子裏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懼意,隻有那四十名手執天機弩的死士依然木無表情,似乎並沒有看到這巨物一般。在他們的心中,似乎已沒有害怕這種感覺。
“快走!”林渺低呼了聲。
崖上眾人這才似乎回過神來,白慶知道,如果等這凶獸上了崖頂,那他們想擺脫其追蹤隻怕很難,一個不好,將其引到大船所泊之處,以這凶物的力量,要毀那船便像折一根牙簽一般,但是他們可折騰不起。
“走——”白慶揮了揮手道,暫時他並不想激怒這凶物,免得它對他們緊追不舍。
空尊者和無常尊者也早萌退意,他們哪裏見過如此龐然大物?更別說是屠龍,在這突然相見之下,他們連一點鬥誌都興不起來。是以,不用白慶說,他們便疾速退去。
地麵震晃,峽穀之中巨大的鳴響隻讓人心驚肉跳,林渺知道那巨物開始爬崖了,但他沒有任何閑情去理會這些,眼下離開這裏才是最為重要的。他當然不會害怕這巨物,隻是他並不想正麵麵對此物,或者,他仍想借這異獸來宰掉白慶這一幹人等,以清除他在這死亡沼澤之中最大的障礙,否則如果這些人喝下了神龍之血,也可以自玄潭之中潛入地下河找到玄門,那時他可就無法麵對這群沒有任何感情的死士的攻擊了,即使是治好了身上的傷也是無濟於事。
他尚有五天的時間可以利用,事實上他完全可以在這個時候利用白慶引開神龍之時潛入玄潭中,但他並不想這麼快便如此。如果他是與鐵頭諸人一起來此,或會這樣做,因為在療傷之時會有人護法,但此刻卻沒有,一切隻能靠自己,且不能分心,那他便隻好先除掉所有的敵人了。
跑了半晌,白慶突然止步,回首相望,卻見那龐然大物疾趕而至,每一步都似乎讓地麵晃動了一下,又似巨杵重重地在人心頭敲擊了一記。
“總管,那怪物追來了!”一名家將臉都變青了,望著那張牙舞爪的龐然大物,他們心中有的隻是恐懼。
“來得好,我就怕它不來!”白慶吸了口氣,眼中閃出一絲興奮而又瘋狂的光彩。
林渺望了望那隱於草下的巨大獸夾,倒也想看看白慶是如何獵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