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昭平的耐心似乎非常好,喝完那一壺茶水的最後一杯,姬漠然才動了一下。
姬漠然似乎有些意外遲昭平仍坐在觀星台的一角,訝然問道:“昭平還未休息?”
“未知答案,難以安枕,還望伯父指點迷津!”遲昭平吸了口氣道。
姬漠然又瞟了一眼天空,輕輕地歎了口氣,道:“我從未見過如此奇異的星相,他的本命星曾突然消失,而後又再次重現,一直在明滅不定之中掙紮,直到剛才乍亮後又鍍上一抹淡影,我再也無法測查出其命格的定位!”
“啊……”遲昭平失聲低呼,驚問道:“那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他有什麼危險?他是否還活著呢?”
姬漠然淺笑道:“至少從天象之中無法得知其死亡與否,不過,我推測,剛才那兩個時辰應該是他生死交替最為危險的兩個時辰,雖然此刻仍鍍上了一層淡影,但其生機卻已經穩定下來,不會有什麼生命之危。”
遲昭平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她相信姬漠然便像相信自己的父親。
“那為什麼他的本命星會鍍上一抹陰影呢?”遲昭平有些疑惑地問道。
姬漠然想了想道:“我想,他尚處於危險之中,所以他的本命星仍不能完全散發出光輝,隻是經此劫之後,他的本命星將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撲朔迷離?”遲昭平反問。
“不錯!也許,他的命運從今日起完完全全地改變了!”姬漠然淡淡地道。
“命運完完全全地改變?你是說他的帝命可能會……”
“我看不出,他的星暈比昔日更深邃,有如天空一般無可揣度。他的命運不再是世人所能窺視的,是天,是地,是萬法自然的道。也許,這會是一件好事,抑或,這是一件壞事,其結果,已經沒人能夠預料。”姬漠然歎了口氣,悠然道。
遲昭平不由得呆了,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深邃的夜空,望著那抽象的世界,心中卻在嚼咀著姬漠然的話,也湧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眼下,距林渺的兩月之期隻有四天了,可是卻沒有一點有關林渺的消息。遲昭平怕,她不怕死,但對林渺的死,她卻害怕,在無法尋求答案的情況下,她隻好來邯鄲見姬漠然。
姬漠然知天命,星相奇學通天徹地,在遲昭平的眼中,或許姬漠然能從另一個角度告訴她關於林渺的消息,哪怕隻是一些虛無飄渺的空談,隻要能知林渺平安,她也如願以償。
這一刻,她發現她愛林渺很深,對林渺的牽掛使她的心湖始終無法平靜。她好強,她睿智,但她終是個女人,終是個人,也有凡俗的情感。
河北的形勢很亂,來邯鄲也是極為危險之事,但遲昭平顧不了這麼多。有些時候人都是很衝動的。
姬漠然沒有責怪遲昭平的衝動,他總是以一種極寬和的語氣體諒遲昭平的心思和錯誤,但他會教給她更重要的東西。是以,遲昭平敬他,如敬師敬父一般。
“那他依然是真命之星了?”遲昭平又問道。
“也許,他已經超越了真命之星!”姬漠然籲了口氣,沉吟了一下道。
“超越了真命之星?”遲昭平大訝。
“真命之星乃地皇之星,命屬紫微,可觀可測,雖屬天意卻非天意,但他的本命之星在乍亮的那一刹,我感覺其就是天意,與天地融為一體,不離不棄,擁有著無法揣度的神秘。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他可以超越真命之星!”姬漠然沉思道。
遲昭平不由得怔住了,雖然她並不全懂姬漠然的話,但卻有種奇異的感覺自心頭升起。
劉秀智破定陵,聲威大震,劉玄對這位族弟也確實極喜歡,盡管劉寅可能是他的威脅,但他對劉秀卻另眼相看。無論如何,劉秀畢竟是他的同宗本族,曆代帝王又豈會不任用同宗之人?是以,劉玄對劉秀大加褒獎。
嚴尤與陳茂為洛陽大軍的先鋒,以解救穎川之圍。
劉秀與王常合兵而進,直取潁川,一路幾無阻礙,隻是抵達潁川境內後便再與嚴尤相遇,雙方相持不下,更始軍攻下陽關以與潁川對峙,苦思破敵之策。
盡管嚴尤為敗軍之將,但其兵法戰策卻絕不容小視,王常和劉秀一時也拿他沒辦法。
洛陽大軍正在結集,各路大軍紛紛湧向洛陽,有遠有近,不過也幸虧如此,這使得洛陽若想聚齊大軍至少要兩月左右的時間。因為大軍易行,但糧草難至,是以,軍糧備齊絕不是一日兩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