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衝明的眸子裏亮出一絲光芒,他知道陳忠所說的都是事實,淡淡地道:“隻看他接下玉麵郎君的暗器,便可知其武功之高,我們在座的無一人能辦到。晏侏一開始便沒有說清此人的力量,險些讓我鑄成大錯。”
“那將軍又如何向玄帝解釋呢?”武城東有些擔心地問道。
“晏侏和玉麵郎君隻是代表江湖的勢力,還不能算是完全代表玄帝,如果他們真能敗王邑的百萬大軍,我們再作解釋不遲!”文衝明淡然道。
“隻怕這兩人憤然而去,會在玄帝麵前說我們的壞話!”陳忠仍有餘慮。
文衝明不由得笑道:“如果劉玄是這等小氣之人,我們附之何益?”
武城東和眾將皆頷首稱是。
“主公被文衝明請去了?”賈複訝問。
“不錯,我們解決了那兩名魔門殺手之後,便聽說主公被文衝明手下的大將陳忠請去了將軍府,是以我們才回來告訴賈先生。”
賈複的眉頭大皺,他不知文衝明怎會這麼快就知道了林渺的下落,而且在這種時候將其請去,這之中究竟有何圖謀呢?
文衝明與林渺絕不會有交情,這一點賈複心中是清楚的,他是受薑萬寶之托處理穀城之事,另外一件事情便是為林渺的安全安排一切。是以,當林渺獨自出去之時,他便暗中差遣高手相隨,隻是沒有料到文衝明竟請去了林渺。
“要不要我們去文衝明府上?眼下在穀城,想要對付主公的人很多,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隻怕文衝明也沒安什麼好心。”
賈複淡淡地笑了笑道:“文衝明還不敢明目張膽地亂來,主公敢去便必有其道理。你們讓鐵頭和魯青兩位去將軍府附近看一下。另外,主公要查的是藏宮的下落,你們便去打聽一番,看看藏宮有沒有前來穀城!”
那三人點頭應聲而去。
“洞庭二鬼,你們去準備好船隻,隨時準備啟程離開穀城!”賈複吸了口氣道。
肖憶諸人有些驚訝,不明白賈複如此吩咐是何用意,何以在這個時候卻要離開穀城?要知後天便是兩大高手決鬥的日子!但在這裏,賈複就像是軍師,他的話自然不用懷疑,這也是林渺的命令,一切聽從賈複的調度。
兩柄圓月彎刀,丘鳩古的真正實力才得以完美的體現。
汗莫沁爾隻看得心神俱醉,他從沒有見過丘鳩古以兩柄圓月彎刀對敵,也知每一位能成為八段高手的人,都有著絕不可輕視的力量和獨特的殺招,而這些真正絕殺的力量一般是不輕易麵世的,除非你有足夠的實力逼其使出。
在貴霜,武士與武士之間的絕殺招式都是秘密,沒有人願意讓其挑戰者知道自己絕殺之招的存在,隻有在必要之時才會給對方致命一擊。是以,汗莫沁爾知道,能目睹丘鳩古的殺招確實是難得。
最讓汗莫沁爾激動的卻是這兩大高手的決鬥,那種藏於刀中的感覺和意境。他也是用刀者,在觀摩這兩人的刀勢之後,仿佛看到了一絲曙光,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在刀與影之間,仿佛有一團無形的火燃燒著他的鬥誌和激情。
汗莫沁爾曾經與林渺交過手,他對林渺的武功並不陌生,但是今日林渺似乎完全走上了另一條路。刀如行雲流水,在虛空之中毫無定勢,隻有一道道炫麗的弧跡,拖起一縷縷驚豔的亮彩,在丘鳩古的刀氣之中縱橫無拘。
林渺沒有一絲敗象,像是在遊戲,輕鬆愜意,自有一種異樣的灑脫。
丘鳩古的刀雖然扳回了先機,但依然無法衝破林渺的防護,那本是一張毫無縫隙的網,這連丘鳩古都有些氣餒。
不管丘鳩古如何變招,如何加速,但迎接他的,總會是林渺的刀,好像是丘鳩古故意送給林渺一般。
林渺雖然一開始確實退了十餘步,但很快便穩住了身子。
兩人的身影在長街之上如風之幻靈,飄忽卻總是卷著無法平靜的風暴,掀起飛揚的塵土碎末,使天地一片囂亂。
“錚……”一聲清悠而淒長的金鐵交擊聲響起,丘鳩古竟不攻而退,在風暴微斂之際,他悠然落至五丈之外,手執雙刀肅立,目光有些忿然地望著林渺。
林渺若風中的一粒塵埃,輕旋著,飄然而落,仿佛是立於小荷之尖的蜻蜓,以無比優雅的姿態還刀入鞘。衣袍在風中飄搖旋舞,有種說不出的愜意。身後的發髻散開,在風中散飄於肩,讓那略顯張揚而俊逸的麵龐在黑發之中半隱半現,鍍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兩人對峙,風暴依然在旋轉,兩道目光依然緊緊地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