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這小子的事可以先放在一邊,你可有找到風癡的下落?”劉秀問道。
“我已經找到了,風癡與火怪這兩個老妖怪竟然是武皇當年的二仆!眼下,在赤練峰上!”杜吳道。
劉秀神色一動,道:“哦,那樣就更好說了,看來我要親自走一遭了!”
“少主真的決定要如此做?”杜吳臉色有點難看地道。
“這是最簡單的方法,以我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是平林和新市兩部的對手,如果真的殺了劉玄,綠林軍勢力大亂陣腳,反而便宜了王莽,讓他有緩氣的機會。因此,隻有偷龍轉鳳才能避開風險!”劉秀冷冷地道。
“可是如果萬一……”
“成大事者,豈在乎這點風險?隻要師尊出手,劉玄便不會有機會,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廖湛的身份!”劉秀肯定地道。
“那少主什麼時候動身?”杜吳似乎也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等劉玄對付了我長兄之後!”劉秀深深地吸了口氣。
杜吳隻感到一股寒意自背脊升起,臉上的笑容竟有點僵硬。
“你放心,如果我得這江山,絕對不會虧待你!”劉秀肯定地道。
“謝謝少主!”杜吳大喜謝恩。
“記住,這隻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不想有太多的人知道!”劉秀冷殺地道。
“少主放心,我什麼也沒聽到,走出這大帳之外,我便什麼都忘記了,殺了我也想不起來!”杜吳斷然道。
“很好!你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忘記了!”劉秀欣然點頭道,旋又道:“不過,有一件事情你絕不能忘!”
“少主叫我不忘的,我就永遠都不會忘!”
“你去查一下薑萬寶和小刀六這兩人近來究竟幹了些什麼,他們究竟有多大的實力。”劉秀淡淡地道。
“這個好說!”杜吳自信地道。
“你去吧,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你來了我這裏。”劉秀叮囑道。
杜吳應了聲,恭敬地退了出去。
燕尾巷比天和街還要破敗,那老樟樹之下卻並不清靜,居然還有人在很有雅興地下棋。
黑白子的對決之中,兩個衣衫上打滿了補丁的老儒似乎並沒有發現林渺的到來。
林渺本想問一下桓奇所住的地方,但見這兩個老儒下棋下得那麼入神,竟不好意思相問。
他並不想帶太多的人來,這隻是一點私人的事情,一個借了二兩銀子一直未還的故人。
想到這些林渺就覺有些好笑,不過,這裏的窮儒還真不少,也都很有興致,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尚有興致下棋的人也算是雅人了。
在這古樟之下,有幾塊打磨得很平的青石板,而在這青石板之上都刻有棋盤,隻不過,現在隻有一張棋盤被占用而已。
可以看得出,這個窮巷子裏喜歡下棋的人並不在少數,苦中作樂,倒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黑白子已經下到中盤,並未見優劣,是以這兩個老儒才會很關注。中盤極重要,一著失算,便可能滿盤皆輸。
林渺隻是看了兩眼,可是他突然發現在兩個老儒頭頂的樹杆上還有一個很頑皮的小娃,此刻正拿著一根旱煙管不斷地撥弄著。
林渺不由得笑了,那小孩向他扮了個鬼臉,似乎很得意的樣子,這使林渺更感興趣,看來這旱煙管定是這兩個老儒中的其中一人的,不過他可沒太多的興趣理這件事。小的時候,他也同樣幹過這樣的事,甚至把那煙管中灌一些胡椒粉……
自古樟擦身而過,林渺似乎突然意識到什麼,不由得扭頭。
扭頭之時,卻駭然發現滿眼皆是飛旋的黑白子。
三百六十一顆黑白子鋪天蓋地席卷而至,那兩個打滿了補丁的老儒的身子也在黑白子之後化成了一抹淡淡的影子。
林渺不能不吃驚,每一顆棋子都似乎封住了他的一個可能出手的方位,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仿佛盡在黑白子的籠罩之下。
“錚……”一聲輕吟,林渺的劍鋒如一片卷起的雪光,以一道極奇詭的弧跡旋灑於每一寸空間。
“叮叮叮……”三百六十一顆黑白子在劍光之下紛紛自中而裂,如雨點般從虛空中灑落墜下。
劍光未歇,直逼向兩位老儒,而在此時,林渺隻感頭頂風聲大作,那小孩帶著那根把玩的旱煙管當空泄下,氣勢有如萬裏重雲壓下。
“叮……叮……”林渺不得不橫移劍鋒,在彈開那煙管時,那兩老儒的劍已經逼入尺內,既快且狠,這讓人很難想象這便是剛才那冷靜思考,又窮又老的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