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夥人這樣,楊家兄弟也沒撤,打是打不過人家,況且自己人還虧了點道義,一個大個個的活人死了,不給賠償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楊書記這時沒辦法,工地上也被人家給停工了,沒給錢之前不讓石場做事,工人自然不會跟來人拉扯,甚至都同情楊老大家裏人,暗地裏罵楊書記缺德,再咋樣也不能一走了之,答應人家的錢咋能夠不給呢?
楊書記這回就隻剩下唯一的一條路走了,不得已打電話給劉書記,請劉書記派鎮裏幹部出麵處理這事。放假,劉書記在縣城家裏並不知道這事。劉書記聽了楊書記的一番說辭,心裏對來鳳鄉一幫人也是有些感冒,這不是明擺著搶錢嗎?雖說死了人是夠倒黴的,可不能獅子大開口,一下就是二十萬,這在鄉下還沒聽說過有哪個人值這麼多錢,給個幾萬太了不起了。劉書記能這麼想,是因為劉書記自己在鳳凰石場入了股,學著梁安邦在龍墩鎮搞養殖的樣子,拿了一部分現錢,得到更多的幹股,要是上麵有人來查,也能夠說得清楚,自己不是腐敗,而是正當的投資做生意。
劉書記自己不好出麵,蹲點的是黃副書記,給打了電話告知這事,叫黃副書記出麵處理,千萬不能因為這事影響公路施工,更不能造成事故得盡快妥善解決。黃副書記接到電話,一口答應自己出麵,但提了個要求,這事跟公路有關,梁鎮長是不是要出麵說說?這沒辦法,攤上這事自己不能不出麵,得拉上一人,楊書記對梁鎮長也不是那麼感冒,有個心思相同的人,到時事情要辦砸了,劉書記也說不得啥。
這是情理當中的要求,劉書記自不會駁回,答應給梁鎮長打電話,要黃副書記馬上趕到洋湖大隊處理事情。在市裏的梁安邦正在跟黨加靈進行有史以來的快樂假日,心裏想著這樣的日子能不能還延長,接到劉書記的電話,頭一個反應是不樂意,第二個反應是鎮裏怕是出了大事,不然這假期劉書記不會輕易打電話。
電話裏,劉書記聲音平靜的告訴他,洋湖大隊的鳳凰石場炸石頭出了人命,楊書記跟死者家屬鬧僵了,得政府出麵處理。聽說出了人命,他頭皮一炸,公路開通,帶來最直接的效益是北湖鎮數不盡的石頭今後可以走出深山,給北湖鎮的老百姓帶來難以預計的財富,同時也帶來了看不見的隱患。光是洋湖大隊七八個私人開采的石場完全是無秩序的經營,因暫時是提供公路需要的片石,規模不大,政府看在石場是剛剛起步階段,沒有加以管理,都是由私人出錢搞的,這些私人老板沒一個會有正規的安全管理規範,要安全規範得要多投入一部分錢,像這樣的高危作業,不出事故才怪。
沉了口氣,他才問清事故的起因。弄清雙方的焦點,他電話裏說自己現在就返回鎮裏,會會同黃副書記處理好這事情。同時提出,就這事得對鎮裏所有的石料場進行安全檢查,不然後麵還會有事故鬧出來。劉書記嗯嗯了兩聲,說這事是得政府出麵管管,上班再議議,先處理好這事吧。
回到鎮裏,已是夕陽西斜。黃副書記已經回到鎮裏,把事情的調解經過跟他大略說了說。關鍵跟劉書記電話裏說的差不多,就是錢的數目上麵雙方不一致。死者家屬定要爭著是二十萬,而且有楊場長的簽字,楊場長卻說那簽字是強*著給簽的,自己並不同意。還有一點黃副書記沒有說出來,就是心裏對楊書記的不滿,鳳凰石場鎮裏很多幹部都知道有劉書記參加,楊書記有劉書記在背後,很是不把鎮裏的大小幹部放在眼睛裏。出了這檔子事情,鎮裏很多幹部是不願意走靠的,黃副書記接了劉書記的電話,沒法,調解卻是應付。
他問黃副書記的意見。黃副書記說:“這事要按照鄉下人的做法,白紙黑字的當然得作數,隻是這筆數目確實太大了點,一般情況下賠個三萬五萬的就足夠,就是依照意外死亡,國家也有一定的賠償方案,那錢也不用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