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爐煤礦倒是距離鄉政府不遠的山腳下,門口就連著通往鄉政府的馬路。及老四帶著一幫人過來迎接。
及老四跟他在縣裏開座談會見過麵,極為熱情的招呼:“梁市長,你來了,我們都沒有什麼準備,太對不住市長你了,老四慚愧呀。”
“沒什麼,沒什麼,我到這裏也隻是過來看看,對你們這些為國家做出了貢獻的企業家,表示個人的感謝,同時也是想對這些辛苦工作個工人略微表示關心。沒有他們的努力工作,哪裏會有我們太穀今天的這種富裕喲。”他滿臉微笑著說。
“市長是關心我們,我們心裏都知道好歹,這些是臨時叫上來的一些工人,市長你要問的話,他們都會回答你的。”老四似乎知道他的套路,積極說。
他照例問了些工人們生活,收入等,一邊走一邊看,走到一口下麵還在運煤上來的礦井邊,說:“下去看看?”
口氣有些征詢意見,心底卻是不容置疑。易書記在一邊忙勸:“市長,你看,中飯的時間,我們是不是下次再下井,已經下了一次,這回不下去也沒什麼的。”
他轉頭看看老四,依然和藹問:“這裏最有發言權的就是作為主人的你了,你說說,我們是應該下井還是就這樣打道回府了?這可是你的地盤喲,我不敢自專呐。”
“這個,要我說呀,市長,這下麵我經常下去,是沒什麼看頭的,不下去算了。而且工人們都在裏麵作業,實在,實在??????”老四一時沒什麼推卻的理由。
“實在什麼?不會是實在不方便吧?我也隻是想到下麵看看工人們具體的作業情況,體驗一下他們的艱辛,我們這些當官的總不能連體驗一下他們的生活都沒這種心思吧。”他麵帶微笑說。
再四周看看,其他人都自覺在他麵前不夠勸說的分量,有些人都內心明了,這個市長不是好應付的,他決定要做的事情,下麵的人很難扭轉他的決定,還是自覺閉口為妙,而且以他一個市長的身份沒有半點命令的意思,更不能不同意。見沒人反對,他說:“就這樣了,沒人有意見,都一道下去體驗體驗。”
這一下,急的老四直要掉眼淚,苦著一張臉又不敢有半點外露。若是他到了井下,不發火才怪。這種小煤礦,哪裏會有什麼到位的安全防護措施,不能跟老八的煤礦相比,人家老八都是按照縣裏打好的招呼做足了準備,完全可以應付過去。
易書記這時候知道是沒法阻止的,隻有聽天由命了,吩咐老四:“跟下麵的人打好招呼,就說市長要到下麵去體驗采煤工作,叫他們暫時停止運煤。”
老四看著易書記,見對方肯定的點點頭,隻有一個人先行跑過去,叫了一個人下去告訴這件事。他們一行人到了井口,鐵罐車過了一會才上來。老四做最後的勸說:“市長,你看這車子就隻能一噸的載量,是不是,您就不要下去了?”
裏麵黑黝黝的,看不見井底,似乎有股寒氣從井底升上來,他問:“這下麵難道沒有照明措施嗎?下麵工人們怎麼采煤的?”
在鳳凰煤礦,下麵可是燈火通明的,還有電話,安全措施很到位的。老四臉露難色,結結巴巴的說:“這,這個,市長您知道,我們這裏都是些小煤礦,哪裏有錢搞那些個,就,就沒那些,好在,工人下井都是戴上礦工帽,帽子上麵是有燈的,不礙事,不礙事。”
他一邊動手戴好礦工帽,一邊說:“工人們都是在這種環境下作業,想必我們也能夠適應,先下去八個人吧,別超載了。後麵的再下來。”
站在鐵罐車裏,隨著往下降,眼前逐漸一片黑暗,隻有頭頂的礦工帽發出暗淡的燈光,鐵罐車裏麵的八個人都靜默的等待到達井底,誰也不敢亂開口,這時的他臉色隨著鐵罐車哢哢的下降也是愈發的變壞,身處這種環境下,心情哪裏能夠好到哪裏去呢?大概下降不到一百米,鐵罐車咣當一下停住,打開門,麵前僅有站在井底的兩個工人頭頂發出的燈光,加上他們帶來的光明,井道依然一片黑黝黝,給人感覺是到了地獄,心底不由有些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