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人說話,他也不著急,麵對這些情況,他不是頭一次見到,這跟自己到章水遇見的情況沒什麼兩樣,隻要自己是秉著公心辦事,叫這種人也不會有什麼好對付自己的,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才說:“由副市長,我好像記得上次的金瓦街拆遷事件我已經叫城建局彙報給你了吧?老城改造,不就是在這次事件當中嗎?你難道對這件事都沒有什麼好說的嗎?”
“哦,”由副市長似乎現在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說,“梁市長,你說的那件事啊,我已經批複了,叫拆遷公司跟那家人好好的協商一下,不要把事情給鬧大了,不然,市裏給鬧得人心不穩的,沒他們的好果子吃。”
“嗯?那我跟老百姓當麵所說的幾點,你是怎麼答複的?難道也僅僅是由拆遷公司跟他們協商嗎?”他對由副市長對待自己出麵談妥的報告,如此的漫不經心,心裏有些止不住騰起一股火氣,語氣無意中露出不善。
由副市長似乎感覺不到,慢吞吞的說:“梁市長所說的幾點,都在報告上麵,我想他們那些人都會看見,知道該怎麼辦,不會敢把我們市政府的批複不當一回事。而且,這件事,因是梁市長來景雲之前發生的,估計有些地方梁市長你還不大了解內情。”
“這塊地,是神州集團中標得到的,已經經過市政府同意拆遷,拆遷補償也都是經過了市政府的決議,考慮到我們景雲當地的經濟水平而給與,應該說是符合政策,神州集團按照規定拆遷,並沒有違反國家任何規定,隻是這裏麵總有些人別有用心,不跟政府配合,想趁機大撈一把,這樣一來,我們的工作就很難做好,這也是莫市長到來感到非常頭疼的地方。”
“老城改造是個老大難的問題,前麵我已經說過,不過,這裏我想問由副市長一個問題,你是市政府具體負責這項事務的,你認為老城改造主要的目的是為什麼?我們政府行為應該是站在哪一邊?”他表麵上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變化,問話依然不緊不慢,說完悠然的低下頭喝了一口茶。
看著他這副模樣,由副市長也摸不清他心裏的想法,依然故我的說:“梁市長問到這個問題,我在這裏就冒昧的說說。眾所周知,我們地方的工作難做,但是為什麼難做,就沒有多少人深究了。從我多年分管城建這一塊來說,我認為,我們景雲的地產行業之所以這麼難以發展,就是跟景雲這種地方的老百姓觀念大有關係。”
“在座的人都清楚,金瓦街那個地方是種什麼地方?就那裏大部分居住的房子,可說是都是違規建房,老百姓私自圍著自家的房子隨隨便便搭一個棚子,嗨,這回倒好,就有人大嚷嚷著,這也是他們的產業,嚷著要求政府給與他們同樣的處理,要這要那的,還認為別人都是瞎子,看不見這種情況啦?開發商不是傻子,他們比那些老百姓更精,哪裏會有那麼容易答應呢?要是那樣的話,估計國內沒幾個開發商想著做房子,都得賠上身家性命了。”
“開發商需要自己的利益,賠本的買賣叫誰都不會幹,政府也不能不考慮這些,隻是這些老百姓太難以說話了,道理都擺到桌麵上了,還是有那麼幾戶人家頑固不化,像梁市長那晚看見幾戶人家就都是這種釘子戶啊,政府給他們做工作可說都跑斷了腿,最後,還不是鬧出那麼一折?”
由副市長說完,意猶未完的歎了一口氣,那副神情也是深深的為景雲地方的工作難做而憂心忡忡,深恨城建這一塊工作的兩頭受氣。
“嗯,對由副市長所說,我個人能夠理解,”他一副非常理解由副市長的樣子說,“城建這一塊確實是有些工作難以做好,從我個人多年所看見的種種現象來說。這樣吧,既然由副市長認為這項工作如此難做,不如就交給另外一個人來試試看。”
此語一出,滿座大驚。誰都想不到溫溫和和說話的他,說變臉就變臉,輕易之下就想要給一個副市長變換分管工作範圍,根本就沒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預兆。
八個人喝茶的茶杯停頓在手中,看著他說話有吃驚的有發愣的,更加有的人是一臉愕然,驚現無遺。連會議記錄的胡主任也隻有呆呆的看著他的份,早忘記了該自己履行的職責,寫字的鋼筆停留在半空中不敢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