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萬千言語憋成深深一聲腹腔中歎出唉,而後一聲不響。見他像是一尊石雕似地坐在那裏,池旭有些擔心的問:“安邦,你,你沒事吧?”
他勉強露出笑容,可是在池旭看來那是比哭還要難看得多的笑容,說:“你看像是一個有事的人嗎?我不會倒下的,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
池旭想了想說:“安邦,我看,目前你還是找領導的話去做吧。”
他無力的揮揮手,輕聲說:“讓我安靜一會兒,我需要靜一靜。”
池旭看著他,不無擔心但是於事無補,隻得起身告辭,臨走勸他冷靜的考慮一下,為了蘭芝的未來。走到門口,還很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還是呆呆的坐在辦公桌後麵,連這點起碼的官場禮節都給丟一邊了,牆壁後麵的詠梅詞似乎在無聲的告訴了她一切,幾乎是用輕微得難以聽見的聲音歎息了一聲離開了辦公室。池旭心裏清楚,以他的性格是不會丟開蘭芝的,兩人的感情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年來,這兩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偏偏碰到這種事,真是“寂寞開無主一任群芳妒”,何來群芳爭豔?
他心裏實在是想不開,為什麼事情會成為這樣子的?蘭芝為什麼總要受到這些委屈?事情都過去了十幾年,為什麼還會有人揪住不放?這一切,說到底就是針對自己而來的,自己成了有些人的眼中釘,他們想扳倒自己,把自己踩到腳下才能夠放手,“沒有笑到最後的人,是看不到最後的結局”,誰在暗中笑,誰又在暗中哭泣?
他仿佛看到了蘭芝傷心欲絕的模樣,上一次的分開是那樣的無奈,是那樣的傷心,難道曆史又要重演一遍?難道自己還是隻能麵對這些人*迫而委屈退讓嗎?人生在世,是為了什麼?生存抑或毀滅?自己就隻能默默忍受命運賜予的暴虐的毒箭而不反抗?不,這不是自己想要的,既然連自己的命運都不能把握,又何必去為什麼更多人的活著!
這時,秘書小西輕輕的推門進來,拿著手機說:“梁市長,來廳長的電話。”
他默默拿過電話,通了,來副廳長在電話裏大聲問:“老同學,到了省城吧?我陪你去看蘭芝。”
他靜了靜心神,語氣無力的說:“還沒有,老同學,你在那裏等等吧。”
“那好,到了省城你給我打電話,我隨時奉陪。可不能叫蘭芝妹子記我的恨哪。”來副廳長爽朗的說。
有來副廳長陪同,省看守所的人還是很關照他。手續什麼都是來副廳長出麵,他隻要直接到看守所裏麵跟蘭芝見麵。蘭芝是單獨關押在一間女牢裏麵的,可是跟他預想的兩人見麵情景並沒有出現,女牢裏的蘭芝不肯跟他見麵。
獄警傳出蘭芝的話:蘭芝對不起安邦哥。
他不由臉色蒼白,看著來副廳長,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來副廳長顯然也不理解蘭芝的這種做法,對獄警連聲問:“你聽清楚了沒有,夏董真的是這麼說的?”見獄警十分肯定的點頭,疑惑的問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們可是來遲了?”
“不,是她埋怨我,恨我不能保護她,我沒有盡到做一個男人的責任,她跟著我隻有受苦受難的份,我,我從來不能給與她安定,給她丈夫的責任,是我做錯了。我才對不起你呀,蘭芝。”他喃喃的自言自語。
“不,安邦,你不要這樣,你沒有做錯什麼,你不應該這麼自責,我想蘭芝這麼說,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你冷靜下來,想想,她說的是不是有些道理?”來副廳長頭回見他這副模樣,有些感覺心酸,在這幫同學裏麵,麵前的人可說是仕途風順,官聲俱佳,隻是這個人的情感卻總是坎坎坷坷的,叫他看著心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