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基德電影魅力元素探析
導演評述
作者:蓋偉
[摘要]金基德,這個在韓國當代影壇上以其大膽和另類而著稱的導演,從影20年來,曆盡艱辛,他的創作手法、技巧、思考也漸漸成熟,在國際影壇也得到了相應的認可。他的影片酷愛以極端的性和暴力來反映人性和民族的深刻和悲哀;多采取隱喻的形式來表達他對政治和社會現實的認識和思考。因此極度風格化的失語敘事、極致唯美的影像風格、隱喻與暗示的符號性和隱藏在民族悲情之下的女性世界成為金氏電影的魅力所在。
[關鍵詞]金基德;魅力元素;人性悲憫
金基德,這個在韓國當代影壇上以其大膽和另類而著稱的導演,從影20年來,曆盡艱辛,一路走來似乎終於得到了認可。他曾這樣描繪他的電影創作:“我隨時睡著,似醒非醒間,會出現人們所說的多維空間,那些空間裏有許多混合的形象。我執著於將那些形象表現在自己的電影裏。”[1]他的影片酷愛以極端的性和暴力來反映人性和民族的深刻和悲哀;多采取隱喻的形式來表達他對政治和社會現實的認識和思考。因此極度風格化的失語敘事、極致唯美的影像風格、隱喻與暗示的符號性和隱藏在民族悲情之下的女性世界成為金氏電影的魅力所在。
一、極度風格化的失語敘事
聲音是電影重要的表現手段之一,更是電影吸引我們的重要原因之一,除了帶給觀眾具有真實感的銀幕形象之外,還帶給我們美妙的視聽享受。然而,沉默失語的世界,是金基德無法割舍的情結,無聲的表情和動作則帶給人更劇烈的撼動。《漂流欲室》中女主角是個啞巴;《空房間》中孤獨的人泰石和善花傾心相愛卻沒有語言交流;《壞家夥》中的亨吉幾乎不能說話;《春夏秋冬又一春》中人物對白從頭到尾一共84句;《弓》中我們隻能通過老人和小女孩的麵部表情和眼神來感受他們的喜怒哀樂……
沒有對話感情依然存在,正是因為傷得深,所以才無法輕易說出口。當別人滿腹悲傷時,僅憑“怎麼了”“誰死了嗎”之類的話是體會不到當事人的悲痛的。如果當事人10分鍾內一句話都不說,隻是戚然地望著遠方,這樣一個簡單的場景就足以詮釋他內心的苦楚。影片《壞小子》中,男主人公亨吉在影片即將結束時像喉癌患者一樣擠出了一句話:“地痞流氓還談什麼愛情?”就這幾個字,濃縮了無數話語。他這句台詞的含義又要結合當時的情景分析:亨吉手下一個幫助他陷害森華的小弟在和森華的多次身體接觸後,對亨吉表明自己愛上了森華。而他不顧森華的反對將其占有的行為,在亨吉看來不能和愛情對等。因此,亨吉忍無可忍,將對方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倒在地並痛斥他,也暴露了亨吉最大的弱點:他是個幾乎不能發聲的半啞人,這讓我們對沉默剛強如同鐵板一塊的亨吉肅然起敬。
有悖常理的失語敘事也是金氏電影的一大特色。一般電影或者傳統電影都是以講一個好故事、講好一個故事作為敘事的主體,其中的人物和事件都按照一定的戲劇走向發展下去並到達一定的結局。而金氏電影沒有沿用這些套路,影片中塑造的人物大多是一些社會的邊緣小人物,講述著他們外冷內瘋、有悖常理的故事:《漂流欲室》中的啞女為了留住自己的愛,不惜將魚鉤放入陰道殘害自己的身體;《壞小子》中亨吉使得女大學生善花淪為“妓女”;《呼吸》中的女人為報複丈夫出軌不惜和囚犯發生關係……強硬的男人和堅韌的女人相依相托,他們為人為事從不按常理出牌,暴露出來極端的性和赤裸裸的暴力,讓我們看著痛卻又喊不出來。他曾說:“在我的電影裏那些人們因為種種的失望讓他們失去了信仰和對他人的信任,於是不再言語。因此,他們轉而尋求暴力,我更喜歡把它稱為一種肢體語言。哭和笑已經是最好的語言。”[2]於是,在失語的世界中,充斥著主人公複雜的內心情感和對社會的不滿與控訴。
二、極致唯美的影像風格
電影藝術審美鑒賞不可缺少的心理機製之一是視覺思維,用獨特的影像敘述故事,讓我們在美輪美奐的鏡頭畫麵中領悟其內涵亦是金基德影視創作的一大特色。如《春夏秋冬又一春》中的青山、綠水、薄霧、輕煙、小船,詩意般的唯美氣息蘊藏在這簡單的鏡頭畫麵之中;《弓》中薄霧縹緲、旭日淡淡、木船少女、夕陽淺淺,詩意般的美景像一幅水墨畫瞬間將觀眾折服。這些簡單的畫麵與金氏電影中的“失語”形成鮮明的對比,但又相輔相成。唯美的鏡頭畫麵給我們帶來了強烈的視覺衝擊,思想伴隨著蒙太奇以及長鏡頭的運動不斷升華,進而對影片進行更深層次的解讀。